绕过巨大的花坛,再绕过壮观的喷泉,就能看到古堡古铜色的大门。春华和秋实等候在这里,她们把大门打开,酒红色的帷幔从天而降,微微煽动的烛光把阴冷的空气烘干,盘枝虬结的花纹向远处伸展,如玫瑰的藤蔓纵横交错。转角处皆放着古董,走廊里贴满名画,餐厅中悬挂着一盏水晶吊灯,“吱呀吱呀”。长桌上已预备好晚宴。
许朱槿坐在靠门的一边,作为后族族长,她永远是冷静自持的。长桌的另一头是他们的父亲——杜笠大公申北煦,他的双腿在一场大战中落下残疾,余生只能靠四轮车代步。
明明母亲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很和蔼,但清霜从很久以前就养成了畏惧母亲的习惯,行完礼后她便溜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挨着阿姐坐着。申竹淡和申松风坐在她对面,不知在讨论什么有趣的事。他们是许朱槿亲生子女中的“两子”。
晚餐有序地进行着。
从氤氲的水汽中挣脱开来,清霜半湿着头发趴在桌上,这时,楼下传来阿姐的呼唤:“清子,该睡了。”
“知道啦。”清霜答。按照规矩,睡前每个人都要向母亲道“晚安”,阿姐这是在提醒自己呢。因为年龄最小,所以她是最后一个跟母亲道晚安,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没想到就在这时,向来公务繁忙的许朱槿居然叫住了她:“你无非是想检测在阿云心中,你与大皇子谁更重要罢了。”
清霜的心凉了半截,她本能地下跪,头紧紧的贴在红地毯上,听母亲翻书和写字的声音,房间里只剩她们两人,空气中安静的成分令她窒息。
“你认为自己很聪明?”母亲上扬的语调十分瘆人。清霜想说点什么缓解局面,可她一抬头就撞上了母亲鹰一样的眼睛,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许朱槿轻启朱唇,嘱咐秘辛般说道:“真正聪明的人不会检测人心,因为人心难测。”
清霜点头称是。
那晚,她梦到了与公爵夫人初遇的场景。
她追着后山的狐狸一直跑到悬崖边,忽听一阵天崩地裂的声音,霎时间,天旋地转!当她灰头土脸地在一堆花花草草中爬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误入了别人家的后花园。
“你是谁?竟敢擅闯这里!”头顶传来惊诧的声音,她抬眼望去,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面容姣好,体态纤细,身着一件黑天鹅绒蕾丝长裙。最重要的是,她和清霜一样,也是黑发黑眼。
莫不是族中哪位前辈?清霜正要答话,这位妇人却喃喃自语起来:“慢!你是费德罗曼女伯爵的。。。。。。小女儿?”
“前辈认识我?”清霜如临大赦,还以为遇到亲人了,那妇人却直接揪起她一缕头发,恶狠狠地说:“早就听说你不学无术,娇纵成性,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你拆了我的栅栏,毁了我的花园,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你!”
清霜这才注意到自己坐在一堆枯枝烂叶中,她的头发中混着几棵青草,裙摆被扯出好几道口子,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不远处的栅栏破了一个大洞,想来自己就是从哪儿滚进来的。
她拾起了自己在陌生环境里的危机感,战战兢兢地打量起这名女子——她还以为自己要被生吞活剥了呢!没想到对方只是将她放在了壁炉边的软垫上,且十分好心地替她上起药来。年幼的清霜盯着这名贵妇的动作,心里想着“她也不算太坏”,连嘴角都不由得上扬。
“弄得遍体鳞伤你很高兴?”贵妇明显察觉到了她高兴的情绪,冷声问。
“您不是说要惩罚我吗?”清霜问了一个她很关心的问题,浑然不知自己的手臂需要上夹板。”啊!“眼前女子戳到了她的痛处,清霜这才发现自己的整个手臂跟断了一样的难受。但这位女子好像有很丰富的治疗经验,给她上了一种特别神奇的药膏,她的手顿时就不疼了。
“不先治好你谁替我修栅栏?”贵妇用极生硬的语气回答,“现在,你还欠我一笔医药费。”药箱的盒子“哐当”一声盖上,清霜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
这个脾气古怪的妇人熄灭了炉火,边踏上旋转阶梯边说:“从花园你进来的那个洞出去,一直向北有条小溪,沿着下游走,天黑前你就会看见海德里涅城堡的大门。”
“等等,您对我了如指掌,我却连您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太不公平了。”清霜愤愤地抗议,这是她第一次打破眼前人的节奏,楼上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会儿,忽然发出一声嗤笑:“名字什么的,知道了你也叫不起。”
的确,没有晚辈直呼长辈其名的道理。
“你可以称呼我为。。。。。。公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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