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的烟火之气被冷飕飕的大西北风包裹着,以每秒七米的距离卷着街道上那些为了生活奔波的人,外卖小哥的生意今天尤其好,骑着电摩托穿街走巷,那些灯火通明的大楼里为工作卷得已经放弃人生乐趣的白领们翘首等待着穿着蓝衣服和黄衣服的小哥哥。
那些做路边摊生意的小贩们并没有因为大风天而躲到自己的家里,烤红薯的大爷还在用老式的杆秤给客户秤红薯的重量,卖糖葫芦的大娘躲着背风的角落不知道等待着什么,手持一大堆各样格式可爱造型的气球的中年落魄样子的大叔紧紧地拽着那一束绳子,想拽着自己的命。
生活并不是一首赞诗。
生活是人生百态的写实。
季年感受其中,从车窗外望着街上的一人一景,香烟在他嘴里也变得没什么味道了。
黑色的吉普车停在一栋洋房对面的街道上。
日头已经落了半山腰,大地要它收工,它就很准时。
季年滑下车窗的瞬间就被一缕大风给偷袭了,车里的烟味太重了,他只能忍着大风的虐待,把烟味散出去一点。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戒烟。
只是一刹那的想法,待关上车窗,他又觉得没必要了。
可没必要的事不止这一件,见安晴的事,他好像也觉得不是那么必要。
安晴看不到那个等在昏黄路灯下的那个惆怅的男人。
这几天,穆于棠对她身心的虐待和折磨让她觉得活着都是一种罪过,人在什么时候会濒临崩溃,就是在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懦弱和恐惧就像一头黑暗的怪兽攻击身体的每个细胞,然后人就彻底丧失了自主意识。
安晴蜷缩在床上,一天一夜了,她都没有吃下一口饭。
穆于棠坐在床边,像监管犯人一样,逼着她交代她所知道的一切。
“你还是不肯说是吗?”穆于棠咬牙切齿。
安晴一言不发,涣散的意识里是她不愿意面对的过去和现在,她距离死好像没差多远的距离。
穆于棠摆出一副假惺惺的姿态。
“我应该换个让你舒服一点的方式,或许你就知道该不该说了。”
安晴的眼睛睁大了一点。
在穆于棠带安晴回来的时候,穆于棠向张淑清表现出了口蜜腹剑的模样,叫张淑清妈,叫得可亲切了,张淑清都觉得穆于棠浪子回头金不换了。
这才几个小时过去,穆于棠就叫来两个保镖把张淑清关在屋子里看管起来,还夺去了张淑清的手机。
穆于棠拿起电话拨出号码。
“给她妈点颜色看看。”
隔壁房间,两声惨叫。
安晴隐隐约约地听到,身体不由自主地弹坐起来,她愤怒的意识终于在母亲的惨叫声中苏醒过来。
“穆于棠,你,你真的是个王八蛋!”
“你赶紧交代了,这个事就完了,不然你妈年纪那么大了,经不住的!”
安晴把拳头攥得紧紧的。
终于,她妥协了。
她从床上下来,腿脚无力,跌坐在床沿边,穆于棠看着她无动于衷,她扶着床边支撑着软绵绵的身体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衣柜那里,在一个摆放首饰盒子的暗格里拿出一个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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