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宁揉著眼睛赌气道:“我晓得天亮你就要走。”
“是啊……”眼看秋宁又要掉泪,步随云马上补充道:“你要和我一起走。”
“走……去哪里?”秋宁此时才回过神,惊疑不定地看著步随云。
步随云眉开眼笑地道:“阿宁,我们私奔吧。”
“你不结婚了?”
“不结了。”
“可是……”
“不要‘可是’了,再不走就真走不掉了!你想不想跟我走?想的话就别问了。”
秋宁把心一横,点点头,真就不再说话,由著步随云打理。
步随云打开带来的包袱,拿出衣服给秋宁换上,拿一顶大皮帽遮去了他一半的眼睛,外人只看到毛茸茸的帽子,看不到他的紫眸。步随云则换上行商爱穿的皮袄,粘上胡子和麻子,扮作年老的行商模样。
步随云看秋宁瘦骨伶仃,皱眉问道:“好不容易养了些肉也折腾没了。你可有力气翻墙走路?”
语气里的关切疼爱让秋宁心情大好。他握紧步随云的手,笑嘻嘻地点头,心里竟生出一点冒险的兴奋雀跃。
步随云和他一道翻墙出院,然後七拐八绕地走上定州的市集。市集角落有一家天食人的商号,门前停了马队正在装货,步随云上前与掌柜嘀咕几句,便拉著秋宁上了一辆马车。
当太阳升上天空时,他们俩人已随天食商人的马队出了定州城。
马队走了大半天,步随云向马队付了钱,单独赶一辆马车往西而行。这时他取了脸上的麻子,秋宁也摘下皮帽。步随云赶车,秋宁则紧挨他而坐。
“忠叔早上要给我送饭,发现我不在一定会担心。”
“忠叔知道你跟我走了,院外的守卫还是他放倒的,要不然我们哪能那麽容易跑掉。”
“啊?忠叔早知道了?”
“我去找过忠叔,才知道你已回定州,还有……你吃的那些苦……”步随云牵过他的左手,摸著断指处,心疼到不行,“还疼不疼?”
秋宁心里泛甜,笑著摇头:“不疼。”
“你不疼,我疼!”步随云把他的手按在心口,轻声道:“这里疼。”
秋宁靠在他肩膀上,只觉得天高地阔,到处是自由天地。
“我们这样跑了,王府会不会派人追我们?”
“有人追才算私奔啊。”步随云笑得一脸不正经。
“萧神医怎麽办?神龙谷必不会善罢甘休。”
“人生在世总会有辜负别人的时候,算我对不起她,只能下辈子还她。”步随云敛去笑容,眼神变得幽深起来,“我纵负天下人,也不愿负你!所以,阿宁,陪著我,直到我死,好不好?”
秋宁按住他的嘴,嗔道:“不许胡说!不活到七老八十,你不准死!”
步随云呵呵笑道:“好,你不让我死,我就不死。”
“你说萧神医替你压制了蛊虫,到底能管多久?”
步随云的笑容里有阴霾一闪而过,“大约要管一、两年。”
“我们先安顿下来,然後一起去南疆,那是金家的老窝,一定能帮你找到母蛊……长生也在找,我们可以找天玑阁帮忙……”
步随云看著他认真盘算的模样,心头柔情翻涌,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头顶,转过头面向前方挥舞皮鞭,马儿吃痛,撒开蹄子跑起来。
秋宁一路和步随云说说笑笑,全不管他们越走越偏远。他把整个人交给步随云,任是天涯海角都跟定了。
这样不管不顾地做一件事,还是他十多年来的头一遭,能够抛去肩上的重担,能够不管责任不问恩义,居然如此轻松容易。
秋宁歪著头凝视步随云。说起来,步随云真是个很矛盾的人,他对玄氏可谓尽心尽力,多数时候都是以大局为先,然而在感情一事上,他执著得近乎偏执,竟然说抛去一切就毫不犹豫地抛掉。这样一个重视责任的男人,有时候又洒脱任性到目空世俗的地步。
步随云对他挤挤眼,道:“看什麽?为夫有那麽好看吗?”
秋宁撇撇嘴,把他的脑袋扭正,“就没见过比你脸皮厚的人。”
步随云哈哈笑道:“脸皮不厚能拐到你麽?”
秋宁垂下眼睫,静谧一息,低声道:“你会不会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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