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那个妇人不知去了何处,也许是完成了工作,已经离开。
秋蝉声阵阵响起,伴随着风吹层林的沙沙声,诉说着夏末未尽的热情。
比起家中熟悉了的床,榻榻米还是有些不适应。
颜言的手掌心朝上搭在被褥上,很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与她的纤细十指扣在一处。
“美人鱼先生……”她低语道,“你……”
“嘘,别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枫叶被柔风卷着飘入窗里,落在了颜言的手边。
傅侑珩拾起那片枫叶,轻轻盖在了颜言的唇上。
但是很快,那枫叶又滑落下去,和颜言铺散开的头发揉缠在了一起。
“今年花胜去年红……”颜言忽然喃喃道。
“嗯?”
“可惜、……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她断断续续念出了不知何时记在心里的一句词。
傅侑珩斩钉截铁道:“与我同。”
“嗯,与君同。”颜言笑了起来。
许久后,夜色如黛,远处响起了烟花声。
颜言将胳膊软软地耷拉在岸边的大鹅软石上,一口口喝着搁了冰块的茶。
傅侑珩略有些不稳地慢慢走来,把颜言提了起来。
“别泡了,等会头晕。”
于是颜言从软软搭在鹅软石上变成了软软搭在傅侑珩的肩头。
傅侑珩托了托她,道:“还去不去看烟火了?”
“去……”颜言软声道。
“那快去穿衣服。”傅侑珩将她又抱回了房间。
榻榻米上还是一片凌乱,颜言红着脸,只当没看见。
片刻后,傅侑珩拿来了一套月白色提花暗纹的浴衣。
颜言抬头一看,傅侑珩身上也是一套藏蓝色浴衣。
“啊。”颜言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傅侑珩无奈抖开了衣服,帮着颜言穿好了丝绸衬裙,然后抖开浴衣给她披上。
“腰带呢?”颜言举着半臂宽花色腰带。
傅侑珩也有点犯难,此时木质门被敲响,推开纸门一看,那妇人正候在外面。
她先是对傅侑珩鞠躬,而后小步走进来,笑着给颜言系好了腰带。
接着又取来两件同色的褙子,让他们穿上。
之后她把颜言在梳妆台前按下,亲手给她绾了个发髻。
颜言僵硬地在镜子前坐着,小声对傅侑珩道:“她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不清楚。”傅侑珩抱臂靠在门边,一副惫懒模样,静静看着他们。
接着妇人取来了两双木屐请他们穿上,最后又拿来一个红枫纹饰的巾着袋,让颜言提着。
领了他们俩出院门,妇人指着门口蜿蜒小路,双手比划着教他们怎么走。
傅侑珩认真听着,时不时也比划一下,跟妇人交流。
颜言则提着巾着袋,牵着傅侑珩的小拇指,跟在他身后。
好不容易比划清楚了,妇人退走,傅侑珩道:“好像是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汇入主道后直接往南方一直走,就能到庙会地方了。”
“我跟着你。”颜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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