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个可怜孩子。”老妪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之前你摔下山,跟六儿有关吧?”
祈泠颔首。
“一报还一报啊。”老妪仰了仰头,似乎在看天上神明,“我早就管不住他了,如今的因果,也是他自己该受的。”
祈泠目光闪烁,眼底仍带着疑虑。
“丫头,你不必心有所愧,你和六儿扯平了,我老婆子也不会揪着你不放。”老妪垂头,又叹了口气,“各人有各人的命,有时候不该逆天而行啊,你看你,纵然贵为储君,这些年也不好过吧。”
祈泠眸光定住,“是不太好过。”
“那就别那么辛苦了。”老妪轻抚她手背,像关心自家晚辈一样,“到底是个姑娘家,安安生生过完下半辈子才是正经。”
祈泠扯动唇角,笑容璀璨,“您觉得,可能吗?”
“血浓于水啊。”
祈泠抽出手,笑容更甚,“或许,您知道我的妹妹、您的外孙女舒儿远嫁西北谢氏是谁的主意又是为了谁吗?”
“……未必不好。”老妪耷拉着眼皮,干哑着嗓子,“西北虽偏远,可谢氏是大族。”
祈泠轻嗤,“我可没有说不好。”
老妪垂着头,沉默下去。
“贵妃娘娘当年,是欢天喜地入宫的吗?”祈泠挪动烛台靠近她,似是看不清她的脸,“当然,孟相定是欢天喜地把妹妹送进宫的。”
老妪头更低了。
“舒儿不是我唯一的妹妹,甚至不是最亲近的,但却是我最心疼的,您知道为什么吗?”
老妪倏地抖了一下,仿佛被烛火烫到了。
祈泠微微伏身,刹那间,整个木屋再度陷入一片黑暗,幽声凉津津的,“兔死狐悲。”
轻微的啜泣声悄然响起,木桌颤动。
祈泠缓缓起身,一点点抚平袍角,“从坐上太子之位的那刻起,我就无路可退了。”
皎白的月光再次倾洒,承载热火的烛台被裹上丝丝冷霜,彻底扑灭尚未凉透的余烬。
平贝追出去,几乎是同时,佝偻的影子也出现在明月之下,惊醒了沉寂的山间。
“既不能退,就往前走。”
祈泠偏头,定定地看着她。
“老了,没什么本事,再怎么样也危及不到他们,倒不如从心,往后入了土,也无憾了。”老妪干瘪的面颊如枯树一般,脊背却努力挺得似劲松。
祈泠轻声,“您低估了我,也低估了您自己。”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妪面色平静。
祈泠正身,“有纸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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