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泠懵懂,“为何?”
“没本事的老太婆,谁乐意瞧。”老妪一派怅然,随即又豁达地笑笑,“爱瞧不瞧,反正没几年就得入土了,平白添那晦气作甚,不过你放心,我叫他,他还是肯来的。”
祈泠默然,老妪又絮叨了一会她儿子的事,念完就干脆利落地捏着碗走了。
吱呀的木门合上,祈泠总算有空打量这个小屋子,发觉这屋子的构造跟孟家村井然有序的木头屋一模一样,而从窗口往外看,方圆只有这一间屋子。
祈泠掀起薄被,捂着胸口下榻。
洗过碗的老妪看见她,快步到她跟前扶住她,“你这丫头不怕疼似的,半点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只是想看看自己在哪。”祈泠扯动嘴角,微仰脸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山,亦瞧见那上面成堆的坟包。
老妪眯了眯眼,“看有何用,你又不认得。”
“您可以讲给我听。”祈泠微微一笑。
眼前的青年长身玉立,迎着小山垂眸轻笑,老妪一时晃了神,“你这丫头……像我家五哥儿。”
“五哥儿就是您儿子吗?”
老妪点头又摇头,最后道:“我有六儿一女,数五哥儿最出息,六儿最小,我那姑娘……不晓得还记不记得我这个老太婆。”
“从您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记得?”祈泠偏头看她,嗓音温和,“姑娘嫁得特别远吗?”
老妪重重叹口气,没答话。
“那山上都是谁的坟啊?”祈泠转了话。
老妪头都没抬,“孟家一窝的。”
“您也姓孟吗?”
老妪眼皮子耷拉着,“算是吧,我从小就被卖到这来当童养媳,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这样……”祈泠忽然没话说了,从这个苦难的老人身上,她只能听到一样又一样的苦难。
老妪扶她坐到石凳上,自己坐到对面,摸起石桌上做了一半的鞋样子勾头继续穿针引线。
目光又晃了晃,祈泠又问道:“您儿子多大了?”
“哪个儿子啊?”老妪笑。
祈泠柔声,“六儿。”
“他啊,是最小的,跟你差不多,应该比你大一些,今年二十有二了,还没说上媳妇呢。”老妪似是有点愁,连连叹气,“你没见过他,我们家六儿,也是相貌堂堂的,平日里不少姑娘追着他跑,偏他眼光高,瞧不上这山窝窝里的丫头,这才二十好几了也没讨上个媳妇。”
祈泠忍不住道:“既瞧不上,为何不出去?”
他瞧不上山窝窝里的,人家城里的姑娘也不见得能瞧上他,眼高手低的家伙,怕是还怠懒得很。
“我也奇,大小伙子,他要出去闯我哪会拦他,只是他前些年天天喊着要出去,也跟着人家晃荡过几回,近几年反而不嚷嚷了,老老实实待在村里,逢年过节也会来瞧我一瞧。”老妪最后的话音里透着些许的庆幸和喜悦。
祈泠撇嘴,“您儿子唤作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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