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陆平勾着头,圣旨一丢,坐到秋千上,自己蹬着地荡秋千。
姬以期看得不是滋味,但又不好说什么。
祈泠把她拉走,“不要再跟他过多接触,我们杀了他全家,这小子养不熟。”
“我知道。”姬以期靠到她肩上,蹭蹭她的脸,“你要送他去封地,那会带我吗?”
祈泠低笑,与她相抵着前额,“你说呢?”
“我又不知道。”姬以期推推她,面色赧然。
祈泠擒住她手腕,慢慢挨上去。
被她抱到石桌上搁着,两人视线平行,姬以期伸手勾她颈,主动吻上她的唇。
新春的凉风都洋溢着喜庆的滋味,陆平立在不远处,幽幽地喊了一声,“姨姨。”
“……”姬以期手忙脚乱地从石桌上下去,推开尚且意犹未尽的祈泠,“平儿,怎么了?”
陆平面无表情地吐字,“路过。”
“那就快走吧。”祈泠挡住姬以期的视线,指尖挑她衣襟,丝毫不在意陆平。
姬以期拍掉她的手,“平儿,你是饿了吗?”
“我爹娘葬在哪?”陆平风牛马不相及地回问。
姬以期怔了怔,看向祈泠。
“你爹的首级被挂在城门示众,你娘……还有京城陆家所有人,都在乱葬岗。”祈泠残忍地道出真相,不给他一丁点消化的时辰。
陆平缓缓点头,半晌,眼里起了雾,“我想……把我爹的首级收回来。”
“可以。”祈泠一口应下。
陆平抹了抹脸,“要挂三天三夜才可以吗?”
“不用,一会孤让人送过来。”
陆平眼睛一亮,“我想亲自去接爹爹。”
“也行。”
祈泠答得痛快,直接带他去城门口。
高高的城门上方,陆国公世子带着血污的头颅挂在上面,守卫把它取下来。
不等放到匣子里,陆平就把它抱到怀里,小手小心翼翼地撩开陆国公世子的鬓发,用衣袖擦掉上面的秽物和血迹,轻轻把它碰到眼前,挨近亲了一下。
陆平目光澄澈,他亲吻头颅的动作却让人后背发凉,守卫颤着手把匣子递给祈泠。
“我想回我家。”陆平把他爹的头颅放到匣子里。
祈泠自是应,带着陆平去了陆国公府。
国公府的大门上贴了封条,陆平盯着看了一会,偏头问祈泠:“现下能揭吗?”
“能。”祈泠抬手帮他揭。
尘封多日的大门打开,陆平抱着陆国公世子的头颅慢慢走进去,稚嫩的面庞肃穆而安详。
陆平围着后院转了一圈,最后停到一棵光秃秃的小桃树前,抱着匣子道:“这是我出生那日,爹爹给我种的,它跟我一般年纪。”
他勾下头,慢慢跪下,把匣子放到小桃树前,“爹,孩儿快走了,不能给您尽孝了,把您葬在这,就当孩儿还在陪您。”
“再种一棵吧。”姬以期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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