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璟琛会认真做好君之栋交办的差事,在朝堂上是干实事却不张扬的皇子。
其余的时间,他与纪长乐夫妻恩爱,不生嫌隙。京中都知道荣亲王夫妇情比金坚,纪念怀和薛涛也是放心的。
本是一派岁月静好,唯独一个人不太满意:六子愈发练达,九子却止步不前,从一封封恳求早立储君的折子上不难看出,众臣中看好君璟承的人数占了大半。
年逾半百的君之栋时常在想:璟琛怎么就没有一点斗志呢?他是把心思全花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知道自己的儿子固执,圣旨未必肯服从,无奈祥妃也假装听不懂朝政,不肯劝说君璟琛为继位之事绸缪。
也是别无他法,君之栋只好宣召荣亲王妃觐见。谁让自己的倔儿子,只愿意听从夫人的劝告呢。
今日的太阳好大,晃得纪长乐眼疼。
远远望见紫宸殿,纪长乐的心情很是沉重:那是她第一次入宫时被接见的地方,至高无上的君主,难道是在提醒,他随时可以把人打回原形?
“君璟屹的事情,乐安郡主受苦了。不过你自己就是医士,想来身子也快调养好了吧。”
时隔半年的安慰,怎么听都像是在揭人伤疤。
金砖墁地,纪长乐跪在中央,仿佛一株雪莲,坚强地在岩石夹缝中生长:“多谢皇上体恤,长乐已无大碍。”
“已无大碍就好,君璟屹作乱叛国,枉费朕对他的苦心栽培。”君之栋问向纪长乐,“他挟持你的那段日子里,有没有什么故意挑唆的言论?”
君璟屹说起过圣火军私底下见不得人的勾当,复述了血流成河的帝王之路。
君璟屹也提到了很多忠良之死,包括君璟琛喊了多年义父的沈天放将军。
这些颇有可信度的秘密,已经被君之栋定义为“故意挑唆的言论”,皇帝的意图明显,多说还有什么意义?
纪长乐垂眸:“君璟屹很少开口,且臣媳受到了惊吓,故而不记得他曾说过些什么。”
“不记得也好,都过去了。”君之栋似是轻松了一点,转而切入了正题,“朕至今还未见过孙儿辈,朝廷的荣亲王也该早添子嗣。多子才能多福,也就是璟琛固执,非说自己不急。”
见纪长乐并不接话,君之栋也懒得绕圈子:“璟琛的母妃颇识大体,德妃的猝然离世,是压在朕心头的一件憾事。故而朕对璟琛寄予厚望,最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志存高远、雄才大略的皇子。”
“璟琛在朝堂上的表现可圈可点,可他的家事,却成了朕的心事。古往今来,皇室中并无独宠一人的先例,侧妃通房都不纳一个,何谈开枝散叶?”
“纪长乐,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朕想赐予璟琛何物。”君之栋的语气是不容置疑,“有些东西,他不要也得要,如果牵绊太多,阻挡了他的脚步,朕也不介意挥刀斩麻,帮他好好清理清理。”
膝上微微发麻,纪长乐的心也跟着疼痛:“皇上所言甚是,长乐从未想过干涉九皇子的决断,更不敢从中阻挠。皇上有拳拳爱子心,长乐也有殷殷敬夫意,无论我的夫君做出何种选择,长乐都会坚定地与他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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