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扛着红泠跃上庙顶,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庙外。远远一声:“后会无期。”
恶罗刹气得一跺脚,望着谷昭背影冷笑道:“后会无期?哼,天下间,没人能逃过我恶罗刹的追踪。出得了军营,就别再想回去,就是天涯海角老娘也跟你耗上了。”
这时,恶魔陀拎着酒壶老远跃过来。道:“师妹,你在跟谁说话呢?”
恶罗刹粉脸一煞,骂道:“你这个死酒鬼你死哪去了?是不是又去窑子里鬼混去了?你师弟的仇还报不报了?”
恶摩陀急道:“我……我……我可没去窑子,我去喝酒了,仇……仇当然要报。”
恶罗刹一把夺过酒壶扔在地上踩碎,骂道:“叫你喝,喝的连话都说不囫囵了还喝酒,早晚喝死你。”
恶魔陀一拍大脑袋道:“这你就不懂了,我这叫做借酒浇愁啊,我是想起师弟就难过呀。”说罢,歪着一张大嘴,一副伤心模样。
恶罗刹泪又流下,拉着恶魔陀胳膊道:“师兄,给我当家的报了仇之后,咱们就回老家去,再不理中土的是非了。”
恶魔陀道:“唉,早知咱们就不该来。”
恶罗刹道:“都是金世雄和那阉狗花言巧语,骗的师父非要咱们来中土。”
话音甫落,陡听身后一个犹如地狱里的阴冷声音道:“怎的埋怨起你师父来了?”
恶罗刹闻言回头,不知何时,背后已然多了位白发妇人。妇人头发虽白,皮肤却光洁平滑,毫无褶皱。看不出真实年龄。二恶急忙跪倒磕头道:“师娘何时到此?”
原来,三恶的师父金冶子乃是无忧子的师弟。当年无忧子在中原武林称霸独领风骚时,金冶子还很年轻。后来,金冶子神功初成,却发现这辈子只能生活在师兄的光环之下。若想改变这种局面就必须打败无忧子。然而,无忧子怎能和比自己小十余岁的师弟动真格的,几次比试,都故意让金冶子。金冶子自感无趣今生实无取胜可能,但是不甘于人后的性格如何能平静。于是,老婆白希珍替他想了个办法,干脆举家远走西域,去西域称雄。这一去便是四十余年,中原记得他的人还真不多。跟他有点关系的恐怕就只有他的师侄——已经消失二十余年的古东城。
第三章 逐鹿吟 卷十 子午凝魂2
白希珍奇道:“师娘今日才到,老远看见你的宝贝雕才寻到这里,你家那口子呢?”
恶罗刹一把鼻涕一把泪将当日城隍庙一战,一五一十讲给白希珍听。白希珍听后,银色长发竟然无风飒飒起舞,显然动了火气。道:“我和你师父自打踏入中土来的这一路,耳朵里都快塞满了谷昭的名字。原来他还是杀害你男人的凶手。哼哼,我决饶不了这个畜生。”
恶摩陀酒还没醒,道:“师……师……娘,师父……在哪里?”
白希珍看了他一眼骂道:“混帐,又喝成这样,怨不得你们寸功未立便损兵折将。真是丢尽了你师门的脸?说!出门之前,你师父是怎么嘱咐你的?亏你还是大师兄。”说罢,举掌便打,吓得恶魔陀急忙缩头伏地不敢吱声。
恶罗刹急忙拦住道:“师娘,师兄是因为我那口子死了,伤心之下借酒浇愁才喝成这样。”
白希珍闻言方收回手掌,恶魔陀一歪头看着恶罗刹,满眼感激。
白希珍道:“听你们刚才说话,你们是责怪你师父要你们来中土,害得你男人没了是不是?”
恶罗刹急忙道:“徒儿不敢。”
白希珍道:“口说不敢,但你们心里确是这样想的。咱们在西域称霸,日子好好的干嘛要趟中土的浑水?师娘实话告诉你们,咱们不是来帮魏阉的,要你们来是有咱们自己的目的,只不过借助下他的势力而已。你们可知道,这些年你们师父为何一直郁郁不乐?”
恶魔陀为讨好师娘,急忙抢答道:“西域荒凉,中土繁华……”话未落,已被白希珍一掌掴在脑门上,白希珍骂道:“繁华你个屁,白养你了。”
恶罗刹道:“因为,师父在西域无敌手。”
白希珍点头道:“嗯,还是你了解你师父啊,你师父四十余年前远赴西域就是为了避开无忧子。可是,西域高手太少,满足不了你们师父武学境界上的追求。他早就有意回中土来瞧瞧,会会当今天下的高手。正好,金世雄和魏阉出面相邀,两人分别是一个在朝一个在野的至尊人物。你师父本身就想回来,就顺便卖了他们这个人情?”
恶罗刹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我那贼汉子也算是为师父而死,权当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死的不亏。”
白希珍道:“傻孩子,你们的孝心师父师娘都知道,你师父此刻就在城里,他要还魏阉一个人情,替他办一件大事,办好了就来跟咱们会合。现在嘛,师娘和你们去会会那个谷昭。”
恶魔陀道:“可是,不知道谷昭在哪里啊?”
恶罗刹道:“半个时辰前,他从这里往北去了。扛着个病人,应该跑不远的。”
白希珍道:“你的雕认得他嘛?”
恶罗刹点头道:“等天一亮,雕儿就会带着咱们去找他,他跑不了的。”
恶罗刹的算盘打得不坏。但谷昭何许人也,他走南闯北近二十年,天天打打杀杀,一肚子的经验。谷昭背着红泠边跑边琢磨这事儿,自己刚出军营便被恶罗刹盯上,不由由衷佩服恶罗刹的追踪能力。谷昭虽不知道恶罗刹借助的是天上的“哨兵”,但他凭直觉能感觉到有双眼睛在盯着他。谷昭使足力气在月亮地里奔了三个时辰后,看见三辆包厢的马车正在官道驰骋,周围还有数名扈从骑马保护。谷昭心想,就你了。背着红泠追上马车,马车乃是一大豪的私车。主家姓李,原名李生。祖上原是金陵开绸缎铺子的。最多时金陵开了五店十三铺,算得上是金陵的豪门。后来,分了家,李生的原配赵氏乃是潮州人,岳父在潮州也有一大笔买卖,无子嗣,便将家产打发给女婿。于是,李生将自己分得的家产变卖,跟原配去潮州接受岳父的生意,这一去便是十几年。近日,金陵老父病殁,李生携带家眷匆匆赶回金陵奔丧。
谷昭不知人家是奔丧,上前客气相商。主家很是不给脸色,坚决不同意,谷昭也不强求,施展轻功混在里面,李生看到谷昭背负一人尚能奔跑如飞,紧紧跟着马车跑了足有十里地,不由对谷昭十分佩服,特将女儿的包厢让给红泠,谷昭则充当车夫。那年月没有冰柜,奔丧如救火,马车昼夜不停,吃住全在马车上。正和谷昭心意,他为了防止被人认出,天亮前自己粗粗化了装,伪装成一个半大老头子,佝偻猥琐。这样一来,恶罗刹的雕就失去目标了。在天上翱翔几日,未有收获,气得恶罗刹差点把它拔毛吃肉。
李生看出谷昭并非等闲之人,是个有故事的人。在车上跟谷昭闲聊,道:“看令千金这个样子,病得不轻啊?不知得了什么病?”谷昭知道主人家误会,但也无心解释,像李生这样的平民最怕和武林人物纠葛,遂隐瞒道:“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不知怎的突发急病,没几日,就病成了这副模样。”
李生道:“听口音你们是北方人,难不成不服南方水土?”
谷昭道:“或有可能吧?”
李生细看红泠面相,见红泠面色青白相间,娥眉紧蹙,虽然憔悴不堪,却也难掩昔日风采。忍不住啧啧赞叹道:“你女儿花一般的美貌,却病成这样子,真是天妒红颜啊……”谷昭闻言内心更加忧急。李生道:“你这样风风火火带你女儿返回山海关有何益处呢?说句不吉利的话,恐怕等不到关外她就要香销玉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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