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泪水簌簌滚落。
王叔明到得桥头,立身喝骂:“虞正亏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想不到你狼子野心,恩将仇报,你这等行径当真猪狗不如。”虞正身子一颤,险些摔倒,素来敬仰的手足兄弟这般叫骂,委屈、悲痛之情,源源涌上心头,颤声道:“王大哥,我、、”一语甫毕,王叔明喝道:“你我恩断义绝,‘王大哥’三字岂是你叫的,从今日起,你不再是蜀山弟子,你我情意就此而止。”说着将佩剑举过头顶,用力一折,波一声脆响,响彻山谷,佩剑断为两段,王叔明随手掷出,断剑呜呜坠向深谷。
虞正瞧着长剑断开,心弦也跟着砰的一声断了,断剑之声,回荡耳畔,久久不绝,虞正俯身拜道:“叔明,你一家待我恩重如山,尤其夫人对我更是亲善,就算我虞正再没良心,又岂会加害二老,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说句我是冤枉的。”王叔明心弦一颤,极觉凄楚,手足兄弟,反目成仇,于心何忍。王尊儒喝道:“哼,你说你是冤枉的,证据何在?”虞正心下茫然,吱唔不语,王尊儒暗喜:“虞正你也有今天。”口中却道:“无凭无据,谁会信你,你偷入厨房,在药中下毒,你以为无神不知鬼不觉么,天理昭昭,你是逃不掉的。”声音洪亮,在山谷中回传不绝。
虞正委屈的说道:“我根本没下毒。”王尊儒冷笑道:“你没下毒,你何以会在厨房?何以会神色慌张?房中又何以会有毒药?”虞正沉吟片刻道:“我神色慌张是因为我在厨房偷吃了只烧鸡,怕被瞧到,就匆忙的离开了,我根本没下毒,是有人故意栽赃。”王尊儒哈哈大笑道:“嫂子把你视若己出,每天亲自给你盛饭,你还能馋的去偷烧鸡,连慌都不会说。”虞正摇摇手刚要说话,王尊儒又喝道:“你说有人诬陷你,是谁呢?是我?是他?还是他们?”说话之际,伸手指向相应的人,在场之人被他一指,虽是戏说,但众人无不脸色苍白,惧骇至极。
虞正自知百口莫辩,仰天长啸,啸声连连,回荡山谷,回声重重,不绝于耳,众人听得如此凄凉,胸中禁不住翻起层层凉意。虞正凄然道:“叔明,我还是那句,毒不是我下的。”王叔明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何必畏罪潜逃,回去了自有公论。”虞正心下凄凉,惨然道:“人证物证俱在,我一面之辞,谁会相信?我如今百口莫辩,师父定在气头上,我回去必死无疑,恕我不能从命。”说着向对岸俯身三拜,道:“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关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待我查的真相,自会上山请罪。”说着转身发足奔开。身后王叔明怒吼道:“虞正你我兄弟之情一刀两断,日后遇上我绝不容情。”声音极响,回荡耳畔,字字如刺,扎在了虞正心中,使他全身刺痛。
虞正发足狂奔,耳畔风声呼啸,一直到了山脚,两腿酸软,砰一声绊倒在地上,一头扎在了乱草中,他心如刀绞,乱拳锤地,直锤的手上血迹隐隐,这才停下,翻身倒落在乱草中,面孔朝天,四野茫茫,草木繁盛,天际雾气蒙蒙,看不清半点天色,栈道曲折攀上云霄,苍山雾迷,看不到半分苍翠。虞正取过手帕,王夫人清秀的身影隐隐出现在了眼前,淡淡的向着自己微笑,虞正起身追去,王夫人离自己又远了些,每进一步,她就后退一步,始终到不得她身前,不由痛哭之情涌上心头,全身仿佛被数以万计的虫子咬噬,极为难受。虞正擦把泪道:“师娘待我视若己出,如今为人所害,我一定要查明真相,为自己雪冤,为师娘报仇,我要活下去。”
当即起身向镇上走去,日中时分,城镇已遥遥相望,路上偶有行人路过,有人见虞正垢头污面,销魂失魄,双眼通红,不由怜意大起,上前询问,虞正只是摇头无语,众人都以为他是哑巴,叹息几声,塞给他几两银子,就离开了,虞正逃下山来,自然没带银两,此即有人给钱自也不推辞,尽数受了。
到了城中,行人来来往往,熙攘至极,甚是繁华,虞正信步而走,一股香气迎面扑来,正是酒肉饭香之味,饥肠辘辘,径直进入一家客店。客店小二瞧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急忙拦在身前,便将他向外推去,口中道:“小乞丐,出去出去,要饭怎么要到这了。”虞正冷眼瞧都不瞧他道:“我进去吃饭怎么不让我进去?”小儿推不动他,挽起袖子,怒道:“好啊,你小小年纪,竟想吃霸王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模样。”说着双手抓在虞正肩头向后推去,虞正身子一抖,蓬的一声小儿仰面摔倒在了地上,虞正随手丢出一两银子道:“一碗牛肉面。”径直过去,坐在了靠近窗台的空桌前。小儿拿起银子,拍了拍身上尘土,瞪了虞正几眼,但也无可奈何,便高声道:“一碗牛肉面。”
虞正透过窗子向下瞧去,外面熙来攘往,好不热闹,暗道:“天涯之大,何处是我的容身之所?如今被冤枉成杀人犯,有何面目回家?师娘死的不明不白,我又如何查起?”正思想着,砰砰声响,虞正回头一瞧,桌前站着一名褐衣公子,但见他面貌清秀,肤色白皙,娇如风中舞柳,柔似三月垂枝,书生一般的孱弱,年轻公子摇动折扇道:“这位公子,你可不可以行个方便,让我坐你那?”声音稚柔,宛如莺啼,虞正起身就坐在了旁边。年轻公子坐定后要了些清淡的食物,摇着折扇问道:“公子,似有心事?”虞正摇摇头道:“没有”,这时那名店小二道:“牛肉面”两眼凶光,端着便要扣到虞正后脑上,虞正早已察觉,反手拿住他手腕,小儿啊啊惨叫,不自主的将面轻轻放在了桌上,虞正随手一推,小儿退开丈远,脸上早无血色,赶忙跑开了。
年轻公子惊道:“公子这么好的身手,不知师承何处?”虞正一听此语,不由想起了师父,面色阴沉,迟疑片刻,道:“我不便相告。”低头呼呼吃了起来。年轻公子道:“人不轻狂枉少年,公子愁眉苦脸,不展欢颜,如此沉沦,与行尸走肉何异?”
虞正一怔抬头瞧了年轻公子一眼,暗道:“这位公子说的对,我如此沉沦,何谈雪冤?何谈替师娘报仇?但我内心苦闷,又怎能欢颜?”低着头又吃了起来,年轻公子道:“公子可否一说失意之事?或许我能帮你。”虞正道:“公子心意我领了,如我不能相告。”年轻公子心想:“既是难言之隐,我又何必追问。”口中道:“人生难免有失意之时,活得洒脱些,自能坦荡胸怀,忘却烦恼。”虞正抬头道:“多谢公子良言相劝,我受益匪浅。”
此即听得楼梯咚咚响起,走上来几名佩刀的江湖人物,为首之人满面虬髯,年轻公子瞧到几人,面色灰暗,急忙转过了身子。虞正回头扫视几人一眼,见几人神态傲慢,举止粗鄙,料来不是好人,便轻声道:“你仇人么?”年轻公子极为害怕的点了点头,虞正道:“我替你打发了他们。”
那虬髯汉子径直奔来,指着年轻公子后背道:“你转过身来,让大爷瞧瞧。”年轻公子充耳不闻,佯作不知,已然瞧向外面。虬髯汉子勃然大怒,喝道:“你他妈的听到了没有,大爷让你转过来。”呼的一把抓了过去,年轻公子身子一晃,到了虞正身后,虬髯汉子瞧了眼,笑道:“你以为穿成这样,我就认不出来了么?看你还能往那跑?”呼的抓了过去,虞正端起碗向外泼出,面条油汤哗的披面过去,绕是他武功再高,也躲闪不开,此时汤水顺着发髻流下,面条挂在头上,极为滑稽,在场众人无不哈哈大笑起来。
虬髯汉子勃然大怒,抖落面条,喝道:“你这小乞丐是吃了豹子胆了,连大爷也敢捉弄,看你是活腻歪了。”拳风呼呼,一拳挥出,虞正将碗向外一推,碗口朝外,大汉拳头正落在其中,波的一声闷响,瓷碗碎裂,碎片划过手背,登时鲜血横流,直痛得他哇哇大叫。
刀光剑影,扑面闪过,正是旁边三人拔刀劈来,虞正飞脚踢起,桌子呼的出去,正撞在三人下怀,三人惨叫着向后跌去,虞正闪身过去,将桌子向上一提,喀喀喀三声,三人下颚正撞在桌子上,登时下颚脱臼,骨头欲裂,倒落在地上,滚动呻吟。
年轻公子鼓掌笑道:“果然好功夫。”虞正道:“雕虫小技,公子谬赞了。”破风声响,虬髯汉子拔刀刺向虞正后心,年轻公子惊道:“小心后面。”虞正腾身横扫一脚,呼的正从大汉面门过去,正自庆幸,下怀一痛,却是被滑过来的桌子撞到,身子蓦然向前爬落,蓬一声趴在了桌上,一只瓷碗在腹下已被压得粉碎,但也痛得他呲牙咧嘴,好不难受。虞正摁住他脑袋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追他?”虬髯汉子道:“我们是五艺门的、、”正说之际,锐啸声声,有暗器破风袭来,年轻公子道:“小心。”虞正伸手一拿,嗤一声但觉手心灼痛,利刃脱手飞出,砰一声钉在了门楞上,竟是柄小箭,虞正暗吃一惊,他一拿之下,竟没拿住暗器,看来所发暗器之人武功了得。
但见来人身高马大,魁伟至极,一身红袍,胡须盈寸,满脸凶光,虞正冷笑道:“五艺门果然是良莠不齐,张劲松卑鄙至极,手下之人亦是这等卑鄙。”红袍人喝道:“大胆家师姓名,也是你乱叫的。”嗤嗤声响,激射出两支小箭,虞正知道厉害,将地上凳子挑起,噗噗闷响,小箭尽数没入,喀的一声余势洪盛,凳子立时被激的粉碎开来。
红袍人兔起鹘落,挥掌拍来,年轻公子道:“他是张劲松的大徒弟内力惊人。”虞正当下不敢小觑,扬掌推出,蓬一声将虞正震得向后退开,不由暗吃一惊,道:“此人掌力,果真厉害。”红袍人飞脚横扫,正向虞正胸口落去,年轻公子折扇点出,正中红袍人足踝,红袍人身子一抖,踉跄落地。年轻公子一掌拍在虬髯汉子趴着的桌上,桌子嗤的一声撞向红袍汉子,红袍汉子腾身跃过,伸手抓向年轻公子,年轻公子折扇划出,便是一个弧形,但一着于红袍汉子手上,波一声折扇粉碎开来。虞正伸手一拉,年轻公子登时跌在他怀中,虞正一惊着手处滑软至极,但也顾不得多想,揽过他向窗台抛出,道:“快跳下去。”年轻公子纵身跳了下去。
红袍汉子怒道:“想逃没那么容易。”便向窗口跃出,虞正挥掌封住去路,红袍汉子面色微变,扬掌拍向虞正,蓬一声二人掌力交叠,虞正借力越窗出去,红袍汉子怒喝一声紧紧尾随过去,虞正刚一落地,却听得声:“公子让开。”虞正在地上一点,纵身跃开,正是年轻公子推着满车燃着的柴草奔了过来,烈焰熊熊,火光冲天,腾起丈高,红袍汉子蓦然觉脚下炽热至极,低头时已然不及,噗的落入火中,火光扬起,翻出一团火球,正是那红袍汉子,惨叫着在地上滚动,客店中冲出几人,将冷水哗哗的往他身上浇去。
年轻公子拍手叫好,虞正拉着他发足奔开,跑了数里进了僻静甬道,这才停下,虞正喘口气道:“他们为什么追你?你欠他们钱么?”年轻公子轻声道:“你先放手,握的我的手好疼啊”虞正这才记起自己兀自拉着他的手,急忙松了开来,暗道:“这年轻公子的手怎么这般纤柔,好似女子一般。”目光落在他身上半晌未离开,年轻公子道:“你老看着我干什么?”脸颊红晕,说完低下了头,虞正心噔的一下,神态慌乱,赶忙将目光投向他出。
年轻公子道:“我姓颜,你叫我颜公子就行,你叫什么名字?”虞正道:“我叫虞正,十八岁了。”颜公子道:“你长我两岁,若不介意,称你声大哥如何?”虞正连忙点头道:“当然可以了。”年轻公子上下打量几眼,道:“虞大哥,你衣衫褴褛,今日帮了小弟一把,小弟给你买身衣服圈作答谢,如何?”虞正低头看了看,衣衫破烂,有如丐服,便答应了下来。
虞正穿了身灰袍从店中出来,颜公子上下打量赞道:“人靠衣装,果然不假,虞大哥果然是一表人才。”虞正道:“颜兄弟过奖了。”颜公子道:“我口渴了,走小弟坐庄去喝茶去。”虞正道:“你我萍水相逢,总让兄弟破费不好吧?”颜公子笑道:“人的交情,不能用时间来衡量,古人云:倾盖如故,白头如新。你我就属前者,况且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的花就行。”说着拉着虞正进了茶楼。
二人坐定,上了两壶茶,便喝了起来,虞正问道:“五艺门的人为何追你。”颜公子喝口茶道:“他们想抓住我,要挟我爹,索要一把绝世宝剑。”虞正一搁茶杯愤道:“五艺门之人果真不要脸,自己没本事夺剑,就出此卑鄙手段,当真有损侠义之名。”颜公子剑眉一挑,放下杯子道:“五艺门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凤鸣山诸葛天豪气冲天,素著侠名,乃当世知名豪杰。”虞正曾听王剑冲提起过诸葛天,对于他的侠名还是知晓得,道:“不错,诸葛天英风侠烈,却乃豪杰。”颜公子听得这席话,脸上欢悦,浅眉舒展,仰面饮了杯茶。虞正正看到他颈项中竟无喉结,而胸膛微涨,暗道:“颜兄弟这般纤瘦,胸口肌肉怎的如此高隆?莫非、、”想到此时,嗅了嗅但觉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这种香味与麝香、檀香都不相同,弥漫在空气中,有淡淡的甜味。虞正细瞧颜公子耳垂,竟有耳洞,不由暗吃一惊,心想:“中原男子,多无打耳洞的习惯,纵然是打也不会这般小,莫非他是、、”
却听得颜公子道:“这两个人当真奇怪,披麻戴孝,却站在街上东张西望,虞大哥你说好笑不好笑?”虞正向外一瞧,正有两个年轻人一袭白衣,头戴麻布,手提宝剑,看到二人相貌,不由心弦震颤,他识得这二人,正是蜀山太平门的阿正、阿勇。虞正赶忙矮身躲在了桌底下,颜公子满头雾水,心下狐疑,俯下身子问道:“虞大哥你躲桌子下干什么?”虞正慌忙摆摆手道:“没什么,你别理我,坐着喝茶。”颜公子直起身子,坐了下来。
阿正、阿勇进了茶楼,从怀中掏出张纸,上面画着头像,一一询问起来,众人均是摇了摇头,颜公子心下好奇,站了起来,阿正急忙过来,端着头像道:“公子见过这个人么?”图中头像,正是虞正,颜公子看着头像极为熟悉,满面笑容,一把拉起虞正,笑道:“虞大哥,你看看这画中人是不是很像你。”颜公子也是习武之人,一把就将他拉的站了起来,虞正抱拳道:“二位好久不见了。”阿正、阿勇对视一眼,长剑一展,喝道:“原来你小子在这里,杀人偿命,跟我们回蜀山。”阿勇愤道:“师娘待你不薄,你却下毒害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虞正心下酸楚,双眼通红,道:“我是被冤枉的,师娘对我视若己出,如此深恩厚义,我岂会狠加毒害?”阿正喝道:“薄情之人,何谈恩义二字,你与王顷城乃一丘之貉。”阿勇道:“冤枉与否,回到蜀山自有公论。”
颜公子挡在虞正身前,道:“原来你二人是要抓虞大哥的,有我在你们谁也别妄想动他一根毫毛。”阿正看他体格孱弱,自不放在眼里,冷冷说道:“我蜀山之事,你别横加阻拦,否则别怪我手不容情。”颜公子刚要出手,虞正拨开他,道:“阿正,我不能回蜀山,请转告师父,我查到凶手,自会上山领罪。”阿正冷笑一声道:“凶手?哼哼,还查什么查,有什么好查的,你不就是凶手。”颜公子道:“我虞大哥品行纯良,乃性情中人,岂会下毒害人?”阿正鼻中冷哼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突然猿臂一勾,搂住了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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