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寒凉,树梢尖凝了一层冰晶。诸葛剑推开门,一眼就望见了站在院外的人影。
身后开门声起,闫宁转身,眉宇间蒙了一层散不开的躁郁。隔着半个院子的距离,诸葛剑一眼便看见了对方眼里的郁色。
他眉心无意识的一跳,隐约间好似感应到什么。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见不远处的闫宁朝他走来,步履又稳又重,连带着面色也随着靠近愈发严肃。
诸葛剑拧眉,一句“何事”正要脱口而出,便听对方道:“师叔,我有一事想问。”
“武陵师兄的事。”
此话一出,诸葛剑才知晓他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男人眼神微眯,落在闫宁身上的目光尖锐又刺目,又很快消散不见,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闫宁知道不是。连日以来他心里那股压抑的困惑反复升腾,终于像破笼的困兽涌了出来。他看见男人的双唇蠕动,自己又听见了那套熟悉的说辞。
“同门相残,此事说出来就可笑。”
“与邪族勾结,又欲自爆金丹。杀他,还需要理由?”
两道不同的声音交织,一道刺耳,一道清冷。闫宁的唇动了动,终是在诸葛剑的那句“是那个异类跟你说了什么?”时,摇头道:“没有,只是我昨日做梦,想起连师兄的尸骨都没能见上一面有些难受罢了。”
“你有心了。”
诸葛剑微微点头。
一来一往间,两人互相打着太极。眼见日光点亮天边第一抹亮色,树梢上的冰晶消融,两人也终于语毕。
闫宁持剑离去,诸葛剑目送对方离开。他嘴角的笑意未散,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那抹假笑才换成眼里的一抹冷色。
他倒是小看那个妖族了!
“嗤~”
男人冷笑一声,转身在院里落了座,又拿出传音符,冷声道:“过来!”
短短两字,不难窥见其中的厌恶情绪。
谢南怀自然知晓诸葛剑对他的恶意有多大。从前在门派时,那人对他的不喜尚能藏在眉眼里。现下来了封都,旧怨堆积,对方又没了顾及,自然变本加厉。
他看着面前眼珠一转,上下扫视着他的男人,耳边是男人刺耳的嘲讽声:“你倒是厉害,能骗得闫宁都为你说话。”
“区区妖邪,谢玄景……”男人边说边站起身朝谢南怀靠近:“你倒是说说你用了什么法子!”
话未落地剑先至,俨然是准备把这事的怨气撒在谢南怀身上。
凌厉的剑光刺下,刚好对准少年的脖颈处,谢南怀伶俐侧身,脖颈与剑锋不过半指距离。
竟敢躲!
诸葛剑本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若对方受了,这事便可暂且揭过。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妖邪敢躲!
自他来封都,这妖邪姿态一直放得极低。归根究底,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终于尝到了那么丁点阳光的滋味,便舍不下这个身份,想褪去那身老鼠皮光明正大的活在太阳底下。
诸葛剑来封都也有小半个月的时间,初来时一直隐藏身份没有与闫宁他们碰面,也趁机在暗处观察过谢玄景。
他一直对谢玄景独自来封都,却并未隐藏身份的事觉得奇怪,初时还以为是弟子魂灯的缘故,对方心知自己逃不了,干脆断尾逃生得片刻安宁。直到他远远看见那位眉眼一贯清冷无欲的少年,用灵力护着一碗素面,他才知晓真正的缘由。
妖邪妄图与人相恋,可笑!
诸葛剑眼露嘲讽,满腔怒意都化作了恶语:“好!真是好!”
“我倒是想看看,你心里那位柳师姑知道你敢不敬尊长,又是妖邪之身,你还敢不敢像如今这般硬气!”
“铮!”
两剑相碰,原本冷冽坚定的剑身一颤。察觉到这点,男人的脸上挂上一抹冷笑,长剑在手中一转,剑尖直直地刺向少年的手筋处,只需再进一寸,便能将对方右手手筋挑断。
手筋断裂,届时他倒要看看这妖邪如何拿剑。反正他没打算让这妖邪活着离开封都,如今之所以让对方在他面前蹦跶,也不过是想看这人临死前的挣扎而已。毕竟……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道冷光。还有什么比看见活着的希望,又突然被剥夺有趣。既然对方敢从他师兄手里逃走,就有该接受惩罚的觉悟。
剑近半寸,眼看就要划破皮肉将手筋挑断,也是这时,院外冲进一道人影。
“师叔,弟子有事禀……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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