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崔振却已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向上行礼告退,转身之际,深凝了舞阳公主一眼。
&esp;&esp;他不能不仔细看看这个平白无故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女子。
&esp;&esp;一见钟情?鬼才信。
&esp;&esp;她一定是为着谁才这么做的,如今注定了求而不得,才在这样的日子来这么一出,摆他一道,且能得到个长久的清净——余生都为那个人甘之如饴地守着寂寥。
&esp;&esp;皇帝思忖多时,对舞阳公主道:“关乎一生的大事,不可意气用事。你先行回宫,静下心来思忖,三日后朕再与你细说此事。”
&esp;&esp;舞阳公主沉了片刻,低声称是,继而辞了太后、皇后,转身离开大殿,目不斜视地离开众人的视线,面上是一派坚清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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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府的路上,裴羽一直思忖着舞阳公主那件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esp;&esp;她将手送到身边人的掌中,瞧他正敛目沉思,轻声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舞阳公主的事情不对劲?”
&esp;&esp;“嗯?”萧错回过神来,目光中有着不解,“我斟酌那些做什么?”
&esp;&esp;“……”裴羽真是服气了,“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esp;&esp;“我在想下午的一局棋,不该是和棋,却成了和棋。”
&esp;&esp;“……”裴羽无奈地叹一口气,也是在这瞬间,上午舞阳公主望向他与崔振那一幕浮现在脑海,再想到请求赐婚时的那些蹊跷……她转头望着这个对这类事已不是没心没肺可言的夫君,“舞阳公主真正的意中人……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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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萧错愈发不解,“你怎么会这么想?”
&esp;&esp;“难道不是么?”裴羽将自己察觉到的细枝末节讲给他听,“除了你,还能是谁?”
&esp;&esp;“你这未免有些想当然了。”萧错笑起来,“我自年少时便在皇上身边当差,你知道吧?”
&esp;&esp;裴羽点头,知道他这是有意跟自己细说,认真地看住他。
&esp;&esp;“这些年能见到昭华长公主和舞阳公主的时候不少,比起寻常女子,跟她们算得熟稔。”萧错笑着拍了拍她的面颊,“真如你所想,舞阳公主又比你年纪稍长,何需待到今日才请太后赐婚。”
&esp;&esp;“哦……是啊。”裴羽恍悟。她与萧错的亲事,是去年冬日提及。就算抛开别的因素,舞阳公主若是钟情萧错,在当时就该争取一下,让萧错多一个选择。假如那样做过,对于熟人之间发生过的事,萧错不可能全无印象。
&esp;&esp;到了今时今日,他便是不跟她说原由,也一定会提醒她遇到舞阳公主时谨慎些。他对这类事情就算再没心没肺,也会明白女子之间不乏争风吃醋的情形。
&esp;&esp;她有点儿窘,“我是觉得,舞阳公主是有意让崔四公子在这种场合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甚至想让他抗赐婚旨获罪,而你与崔四公子的仇怨最深,在此事上算是获益最大,便想当然了。”
&esp;&esp;萧错微笑,“舞阳公主也这么看么?她久居深宫,没人跟她细说这些。”
&esp;&esp;没错。不要说舞阳公主,就算是她,也是在嫁进萧府到今日才知道,他与崔家的过节、仇怨,已到了无可化解的地步。如阮夫人那些知情的人,怕也只会在她面前说道说道,不会自找麻烦与外人提及。
&esp;&esp;“那我可真是错得离谱了。”裴羽愈发窘迫,索性依偎到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膛。
&esp;&esp;萧错笑着拍拍她的背,“这多正常,符合你夫君的名字。”
&esp;&esp;裴羽被他引得笑了起来,继而反思:“我也是钻了牛角尖,与崔四公子有关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上心。”他所留意到的细节,怕是比她还多。
&esp;&esp;“当局者迷。”萧错对这类话题真没兴趣,“说点儿别的。”
&esp;&esp;“哪有心情说别的?”裴羽抬脸看着他,“你得告诉我,依你看,舞阳公主看中的到底是谁?”
&esp;&esp;“我怎么知道。再说了,别人的事,不管。”萧错做了甩手掌柜的。
&esp;&esp;“可你心里总该有个猜测吧?”裴羽扯着他的领口道,“跟我说说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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