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皎睡得并不安稳,醒时还有些茫然,意识回笼,才感觉到她的手里还攥着魏桢的手。
魏桢本就没有睡,此时她的手微微一动,隔着锦帐,魏桢察觉她的动静,轻声问道,“殿下醒了?”
“嗯,什么时辰了。”
听她说话声音含糊着,魏桢道,“刚过丑时,殿下不如接着再睡。”
姜皎闷闷道,“我想喝水。”
旁边的桌几上就有温着的水,魏桢倒了一杯。
姜皎半靠在软枕上就着他的手小口喝水。
喝完水,姜皎也不睡了,眼睛落在他的身上。
她年纪尚小,此刻又在病中,看起来更加可怜,魏桢被她这样看着,坐立难安。
“殿下不如再睡一会,天还没亮呢?”
“不睡。”姜皎向他伸出手。
魏桢并没有握住她的手,反而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又用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姜皎垂下眼帘,“厂督这是何意?”
魏桢苦笑,“殿下年纪尚小,陛下已打算为殿下挑选世家子弟为驸马,殿下该好好考虑才是,这世间的好男儿这样多,臣。。。配不上殿下的。”与她年纪相仿,家世贵重,那样的男子才是她该嫁的。
魏桢枯坐了一晚上,想了许多,心情起起伏伏,贪她的情意,又怕她的情意。
她久居宫里,懵懵懂懂,并不知晓,跟他扯上一点关系,流传出去,她的名声清誉都会染上污点,一想到别人会如何议论她,魏桢就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姜皎喜欢他的克制,爱是克制,但又恼恨他的克制。
“我喜欢谁不喜欢谁,厂督说了也不算,我现在喜欢厂督,其他人都不想考虑,父皇要给我选驸马,我不想嫁,厂督帮我想办法吧。”姜皎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带着恼意看着他。
魏桢一向知她温柔好脾气,宫里的小宫女太监都知道哪里的主子好伺候,殿下就是出了名的好性子,却不知她也会恼,还这样生动。
一时无言,他比她年长许多,这件事纵她便是欺她,她将来知道他与寻常男子不同,什么也无法给她,若是反悔,又该如何。
良久,魏桢也只说了一句,“天快要亮了,臣要走了,殿下照顾好自己。”
天亮了,人多眼杂,他怕被人看见。
“那我要是想见厂督,厂督会来吗?”姜皎气他,但见他要走,又忍不住道,他们都身份特殊,想见一面,真是不容易。
魏桢叹了口气,看她期盼的眼神,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殿下只管让琉夏传信便是。”
姜皎这才满意了,只要能见面,她有的是办法让他跑不掉。
魏桢走的时候直接在围墙边翻了出去,从四下空无一人的长街又走回东厂去,即使有千万个理由,他也得承认,当听到公主说对他有情时,他的欢喜盖过了一切理智,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坦荡。
他对她的私心,甚重。
姜皎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世界不同以往,她也不能预测未来,预测两个月后的朝野动荡。
原本以为只是针对太子和王皇后及其母家的阴谋,在知晓那几个死士可能是辽东人后,东厂、大理寺和刑部联合查案。
第一个被秘密被查的就是辽东王,只是辽东王远在藩地,手伸的这么长,免不了有京官与其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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