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并无不悦,他很清楚一个事实,自已不是小炉匠,韩霓也不是六娘。都是成年男女,又不是少男少女,谁跟谁看对眼了当夜就睡到一起也不是没可能,自已只是一个不合时宜的旁观者而已。
烧烤配啤酒才是适宜的,但是一个老几拿了四瓶五十二度的梦蓝,霸气的拿过桌上的杯子全都倒满,大有不喝完不让走的架势。
这就叫先声夺人,能不能喝完另说,先把气势做足咯。
很快徐良就教他做人,旁观者做了搅局者,满满一杯一口闷,然后是第二杯,第三杯,喝完一抹嘴,说我有点事先走了,一片瞠目结舌中先行离席而去。
韩霓追出来问他咋回事,这种喝法分明是不给面子的,徐良随口敷衍了几句,只说自已家里有事心情不好,毕竟只是刚认识的熟人,韩霓也不好计较追问,只能客气说那你慢点走。
很快徐良就有点懊丧,这件事别人没做错什么,是自已想多了。成年人的绝交从来都是无声无息的,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已冲动且不礼貌,回是肯定回不去了,酒瘾还被勾上来,他暂且还不想回家,沿着解放路南行,走到大同街附近,寻了个小面馆,点了一碗面,踌躇片刻,指了指货架上的二锅头。
十几块钱一瓶的二锅头是酒精依赖症患者最合适的口粮酒之一,徐良吃了面,拎着半瓶酒出来,感觉有些疲乏,身体累,心也累。眼前是一座方形五层砖塔,钟鼓楼到了,于是徐良索性坐在台阶前小憩。
车水马龙,没人在意一个枯坐的醉汉。
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传入耳朵,徐良睁开眼,一枚硬币缓缓滚到面前,躺平。捡起来查看,竟然是一枚铜钱,崇祯通宝四个字瞬间让他想到了梦境中小炉匠藏在米缸底下的老婆本。区别在于,老婆本是黄灿灿的新铸钱,手心中的铜钱在街灯下呈现经历几百年沧桑古朴的青铜色,
钱不会无缘无故滚到面前,徐良环顾四周,一个少年径直走来,站在徐良面前死死盯着他,徐良被盯的发毛,将那枚崇祯通宝递过去。
少年接了铜钱,随手一抛,崇祯通宝抛物线飞出,继续在马路上滚动着,少年紧随其后,跟着铜钱的方向前进。
徐良起身,酒劲这会儿已经上头,不需要任何理由,他跟在少年身后。
夜幕下车流滚滚,铜钱诡异地在车轮和行人脚下滚过,消失在马路对面。
车灯雪亮,刺耳的急刹车声,就差一步,少年便会葬身轮下,是徐良拉住了他。
汽车留下一声怒骂开走了,徐良责备少年:“你怎么走路不看车?”
少年不加理睬,挣脱开来,继续寻找铜钱,经过刚才这一折腾,铜钱不知所踪,这可把他急坏了,捶胸顿足,大吼大叫。
徐良终于明白,这孩子精神方面多少有点毛病。
一番发泄后,少年居然摸出另一枚钱币随手抛出,仍然是滚到哪儿走到哪儿。
徐良放心不下,一路尾随,他既担心少年的安危,也记挂着这枚诡异的崇祯通宝,是不是冥冥之中有着某种命运的指引。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跟,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停了下来,在路边坐下,徐良也挨着坐下,但他没说话,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的静坐,面前经过的车辆逐渐稀少,城市从喧嚣变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电动车停在他俩面前,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是韩霓,满脸掩饰不住的焦灼,看到少年的一刹那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安心和惊讶。
惊讶的是陪着儿子的人竟然是三杯退席的徐良。
徐良很平静,看来崇祯通宝的出现确实有着科学难以解释的原因,他问韩霓,孩子怎么回事。
“从小就这样,自闭症。”韩霓叹了口气,转向少年,“韩轩,谢谢叔叔了么?”
少年手里拿着面包,吃的摇头晃脑,这是刚才徐良在小超市买的,顺便给自已买了一包花生米,就剩下的半瓶二锅头。
“家里没大人么?”徐良又问。
“老人年纪大了,睡的早,我给他买了电话手表能定位的,他就是不愿意带,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韩霓说,“孩子十四岁了,我总不能捆着他,我一个人又要挣钱又要带孩子,忙不过来。”
徐良点点头,韩霓和六娘一样没男人,是个单亲妈妈。
韩霓絮絮叨叨,说自已宴请客户,一直忙的没顾得上看家里的监控,等发现已经晚了,赶紧报警,派出所调沿途监控,一路找下来,总算是有惊无险。
“我也是路上碰巧遇到,觉得不大对劲,就陪着他了。”徐良说。
韩霓让儿子坐上电动车后座,向徐良道别:“谢谢啊,改天我单独请你。”
徐良挥手送别母子,心情忽然愉快起来,沿着来路走回去,走到丢失铜钱的地方,打开手机手电功能仔细搜寻了一番无果,也只能打个车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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