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秦霜七右手捂着半张脸,委屈的泪水滴滴滚落。
“你要清楚,我打你,不是因为你今天闯了祸。”女人撩了一下刘海儿,道:“还要我告诉你多少回?对别人一定要忍让,无论他们怎么欺负你,忍一忍就好了,一都要懂得忍耐你还不你明白么?”
秦霜七点着头,泪眼遮蔽了他的双眼,但却没有勇气去擦拭它。
“很早我就对你说过,如果没有能力还想继续活着,那你就要知道忍耐,凭我们现在的样子,任何人都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我只想带你过着安稳的日子,但如果你想在别人抬起头,那你就给我好好活出个样子,知道了么?”
“嗯~”秦霜七唯唯诺诺的应着。
秦霜七点了点头,双手紧握着拳头,虽然如此,他心里却呐喊着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但就算如此,他却依旧要面对事实。不是因为勇敢,而是因为不得不面对。
女人扯了扯红色的大衣,缕了缕刘海儿,继续向前走着。
同时,淡淡的声音从前面的身影传了出来:“你打断了那孩子的鼻梁,他父亲向我们要了2ooo元赔偿费,你应该了解的,咱们家没有那么多钱,所以他爸让我在他家做三个月的保姆,来抵消欠下的钱。你晚上就做你四叔的拖拉机去城里就可以了。”
秦霜七停住脚步,眼睛木讷的看着自己母亲瘦弱的背影,但心中无名的业火却熊熊燃烧着,也许他怎么也想不到只不过打断鼻梁而已,竟然会赔出这么多的钱,但无论妈对他秦霜七多么严厉,秦霜七都不希望离开她,这是他从未想过,更无法想象的。
“妈~”秦霜七嗓子已经有了浓重的哭腔,音已经非常模糊。
“进城之后给我好好读书,不想再被瞧不起,你就活出个人样来,知道么?不然我也会瞧不起你。” 说着,她转身继续往前走,瘦弱的身影像是会被一阵风吹过也能掀倒。
萧条的街道上,只有两道身高相仿的影子,踏着缓慢的步伐走着,走着…
秦霜七不是留恋那个影子,而是因为习惯了那个影子,没有她在,他自己的生活就像被分割了两半。秦霜七认为,或许没有妈在,身上的束缚会少了许多,少了她每天在耳边唠叨与责骂,或者被她以鸡毛掸子的抽打。总之秦霜七却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她在李强家会遭受何种伤害,这成为了秦霜七以后永远无法弥补的痛…
当曲折和坎坷的事情已然注定,秦霜七将无法改变,有人说生活就像强奸,与其反驳而受苦,还不如咬着牙享受着。生来,他秦霜七的生活就被安逸的气氛包围着,没有过人生的大起大落,没有辉煌,也没有落败的可能。但在这安逸之中,又有多少针对他秦霜七的戏虐,异光,和侮辱。只是因为他的命运注定了他的贫苦,黝黑的外貌更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小丑。并不可以说他们有没有资格来嘲讽他自己,而是他们自身的条件在秦霜七面前都是那么的优秀,毕竟以异光嘲讽一个人并不需要负法律责任。
还是家里的小窗台上,秦霜七将头依靠在玻璃上观望着外面,模糊的视线是因为外面罩着的一层塑料纸。此时他的内心焦急的等待着,那期望中铿锵的拖拉机声音。似乎是在渴望迎接新的生活,也想要弥补在生活中所欠缺的娱乐,或许,是生活对自己的亏欠。
秦霜七回过头,看到了妈东屋西屋忙乱的身影,他心里想着:李强的父亲是景田小城里唯一从大城市里调来的书记,家里源源不断的礼尚往来应该使他们都过着富足的生活,妈到他们家做保姆应该比在家里睡得还要舒服吧。
岁月磨没了她的美貌,但我认为,小城里任何一个妇女依然没有妈美丽,在她脸上刻录的古典东方神韵是浑然天成,是时间所不能泯灭的痕迹。
此时,妈回过头,有些恼火的眼神望着秦霜七,她有些薄怒道:“小七,你还杵在那里干啥。快去洗个澡,一会儿你四叔的拖拉机就开过来了。”
秦霜七哦了一声,便走进外屋。
那是一个比较破旧的水缸,冬天用来腌制一些干菜的,里面续满了凉水秦霜七就钻了进去,冰冷的寒意漫上全身,秦霜七抱着膀子缓缓的沉入水中,就像有着无数冰凉的手抚摸着他的全身。这一刻秦霜七原本急切并带有丝丝喜悦的心静止了下来,就像是水缸里圈圈波纹的水面,当所有扩散的水纹消失后,秦霜七也能够清晰的看见水底的图案,以及水中的自己。
黝黑的肌肤上层层土漆附着其上,纤瘦并修长的双腿蜷缩在水中,他看着水面中的自己,心中竟充斥着一种自嘲的感觉。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造就了这辈子的我?在平凡中,却没有归属平凡的安逸生活,如果寂灭的心灵在这份平凡中得到永生,对他秦霜七来说无疑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不甘的心委屈的跳动着,能感受到它的生命气息,却又显得那么虚弱无力。
原本静下来的心此时又烦躁了起来,今日生的一切散落成一张张画面不断的在秦霜七心中闪现,声声嘲笑回荡在耳边,最后却定格在了一个人的脸上。那是沾满着鲜血,有些扭曲的脸,是李强的脸。不知不觉的秦霜七竟暗自笑起来,像是毒品一样,有些迷恋那时候歇斯底里的畅快,那种不言而喻的舒爽就像是淘尽了我心中所有的委屈。
笑容渐渐从秦霜七脸上消散,低头看着水中的自己,依旧是那黝黑的皮肤下,细长的眉毛笔直如剑,不可否认的高挺鼻梁,略微有些薄的嘴唇因为冷的原因变得有些紫,但下颚处那尖尖的下巴像极了妈。记得妈年轻的时候,她最惹眼的地方就是她尖尖的下巴。但在黝黑的皮肤映衬下,却将这副美感全部淘走,粗糙的皮肤分泌着黏黏的油脂,使附着在上面的污垢难以清理。秦霜七叹了口气,双手拂过水面,打破了水面的平静,但微波磷峋的水面下,秦霜七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扭曲了。
就在这时候,嘟嘟的拖拉机声响渐渐在耳边放大,秦霜七知道是二叔来了。
这时候的秦霜七,不想再记得以往受到过的何种嘲讽,更不承认曾背负着伤,只因我将笑着离去…
此时的秦霜七满脸立刻堆满了笑容,像个泥一样噌的钻出水缸:“妈,我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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