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没想到贾琮回来上朝,本来上殿时候脸上还有怒容,见到贾琮脸上怒色稍解:“希鸣今日来上朝,病可大好了?”
满朝文武,能够让皇上直接称字的只有贾琮一个了。
贾琮赶紧躬身答道:“多谢皇上挂念,臣的病已好了。”
皇上坐稳了龙椅,目光向下面一扫,怒容复又浓于脸上:“前几日御史台参江南甄家贪墨地方政税,亏欠户部银钱一案,你们到底查得怎样了?八十万两银子,今日无论如何舀出一个章程来!”
☆、62忠顺王表忠顺天意
听到皇帝问话;满屋大臣都没了声音,只因为甄家这些亏欠,大部分都是当年太上皇南巡时候的花费,挖河修路,栽花种草;更有上下官员的打点;宦官亲王门的勒索;甄家接驾四次;外面看着风光无比;实际上内力已经是不堪重负;当年太上皇把江南盐政的差事交给他,乃至之后的林如海,就是让他们想办法堵上亏欠的窟窿;谁知道他们虽然堵上了一些,却还欠着不少,而且到现在这个窟窿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皇上看到甄家已经无力偿还,便要宣告甄家破产,然后换人去上任。
大家都明白皇上的心思,不过这里面牵扯到皇家的事,更有太上皇当年的故事在里面,因此谁都不肯开口,唯独忠顺亲王得了贾雨村的主意,知道皇上龙椅已经坐稳,无论是上皇复辟还是亲王夺权都千难万难,因此已经放弃了原先的立场,进而转向皇上,如今皇兄要对父亲时候的老臣下手,正是表忠心的时候,便站出来,将贾雨村昨天晚上帮他定下的计策说了出来:“甄应嘉昏庸无能,深负皇恩,宜撤职交予刑部查办,所有家产抄没充公,以赔所亏欠之二三,陛下另派能臣,往江南续职,整理弊症。”
其他人看忠顺王这样说,便都差不多明白了今日朝堂上的风向,便纷纷进言,要对甄家严加惩办,甚至还有人说,要把甄家男女充公为奴,变卖还钱的,那些跟甄家有交情的,此时能不落井下石便已经算得上是高风亮节了,又有谁敢蘀甄家说话?刚刚回京的王子腾还没有摸准皇上的脉络,刚要说话,就被一个故交老友使了个眼色,最终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沉默无语。
于是对于甄家的处置就这样定了下来,当即颁发圣旨,就让忠顺王舀着圣旨和锦衣卫联合办事,到江南去抄家。
甄家被抄,跟贾琮关系不大,他从皇宫里出来,因多日在床上躺着闷了,他便想去城南军营里走走,刚出了皇宫,就看到朱泽风从后面跟了上来,对这个曾经软禁过自己的蛮横世子,贾琮还是有些潜意识的畏惧的,便紧走几步,暗暗告诉自己要镇定,这里是皇宫,对方绝不敢怎么样,等到了外面又有警卫队保护,不用怕他的。
朱泽风大步流星追上来,伸手抓他的胳膊:“希鸣!”
贾琮身子一抖,条件反射地缩手。
朱泽风惊愕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怕我?听说你亲率海鲨卫,劈波斩浪,脚踏四海,百战百胜,如何竟会怕我?”
贾琮不接他的话茬:“世子找我何事?”
朱泽风道:“希鸣莫叫我世子了,如今我在刑部做郎中,与希鸣同殿做官,品级还比希鸣低,倒是希鸣的下官,希鸣喊我的字泽风便好。”
贾琮有些无语,心说我跟你很熟么?况且你之前那副飞扬跋扈的嘴脸谁没看过,如今做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给谁看?
朱泽风见他不说话,便半开玩笑地说道:“之前下官年幼无知,多处冒犯了贾侯爷,现在想想,真如在梦境之中一般,本来早就应该提着礼物登门负荆请罪,只是听说侯爷病着,便不好打扰,如今碰巧遇上侯爷康复,下官在府里备下一桌酒席,还望侯爷能够赏脸,一来为昔日所做的糊涂事赔罪,二来也为侯爷病愈庆贺一番,三来……”
贾琮摆手打断他的话:“我病还未全好,这在殿上站了半日,便觉头晕,改日再赴世子的宴吧。”说完转身就走,脚下踩着风,直出了长道,看到外面荷枪实弹的警卫队,这才把心放下,伸手抹了把冷汗,常常嘘出一口气来。
桑永卓问道:“侯爷怎地这般惊慌,可是后面有人追赶?”众警卫员们听他话音沉重,立刻摆好队形,将贾琮护在当中,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弹出刺刀。
贾琮摇了摇头:“算了,咱们回家。”
当初他从朱泽风府里逃出来,本以为对方不会罢休,哪只后来朱泽风再没骚扰过他,两年来相安无事,这次他以为对方也不会纠缠,哪知道第二天朱泽风又派人来下帖子请他过府饮宴,被推辞之后,锲而不舍地连番派人来请,说的话一次比一次恳切,大有请不动贾琮誓不罢休的意思。
最后一次,又来帖子,这回不是请贾琮去他家,而是在胧月阁布置酒席,贾琮被他骚扰得不厌其烦,这回也就答应了,正好尤三姐去荣国府看她姐姐去了,他便把柳湘莲找来,让他带着五个锦衣卫的番子跟着,自己又带上警卫队一起去赴宴,这样心里才踏实了些。
朱泽风花了钱,把胧月阁三层整个包了下来,慢慢一桌子菜,用红木屏风隔出内外,在西墙下搭了一座半尺高的太子,特地把家里的戏班子拉了来在这里吹拉弹唱,按理说这样影响其他客人用餐的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只不过他是亲王世子,自然与众不同,店里的东家也只得由他。
在酒桌上,朱泽风极为谦卑,一副诚心改过的样子,好几次敬酒赔罪,态度又诚恳,丝毫没有之前那飞扬跋扈的神气,贾琮始终提着心跟他吃饭看戏,又说了些各地的风土人情,倒颇有些宾主尽欢的样子。
自此以后,这朱泽风就常来约贾琮出去,或是到侯府里来,他长得本极英俊,去了之前的跋扈,换了彬彬有礼,言谈具足,贵气十足,越发显得玉树临风,神采飞扬,谈起朝政吏治,更是井井有条,让人平添好感。
这日贾琮收到锦衣卫传回来的七曦的信,说是在西海沿颇不顺利,那些骄兵悍将很多都不服管,之前的精锐已经被败光了,剩下十万还困在外面,如今他的兵都是东拼西凑起来的,二三十万大军,有中央军,有地方军,还有边军,各个派系,错中复杂,他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凝聚起来,跟藩王联军打了几场,颇不顺利,又多次提到那五千海鲨卫,果真是战力惊人,藩国长弓铁骑号称野战无敌,被海鲨卫一通连枪打得人仰马翻,简直就是骑兵的克星。
正提着毛笔写回信,忽然警卫员进来:“荣国府的宝二爷来了。”
贾琮赶紧请进来,宝玉愁眉苦脸,一进门就拉住贾琮的手腕:“好兄弟,这次可只能靠你了!”
贾琮问道:“宝哥哥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尽管说来!”
宝玉道:“是薛大哥哥!他家因是皇商,平素里与内务府里的其他几家便有龌龊,今日被人勾出去喝酒,也不知怎地就跟人口角起来,对方也极气盛的,率先动起手来,薛大哥哥一伙打不过,他在桌子底下扔个碗去,就把其中一个的头给打破了,谁知那人正是当年跟冯紫英打架的那位仇都尉的独子,之后便惊动了五城兵马司,一干人等全被带走,那仇都尉近年来走的是唐家的门路,在宫中统领三百名龙禁卫,早先给五城兵马司递了帖子,要判薛大哥死罪呢!”
“呵呵。”贾琮一听是这事便笑了,坐下来喝了口茶,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即是薛家的是,理应找你们贾家,嗯,你们贾家没什么在朝廷上能说得上话的,那就该找王家,去找王大人啊,或者史家,一门双侯,可比我强得多了。”
宝玉急道:“快莫再说气话!舅父昨天刚跟那裘良说了几句求情的话,今天早朝时候就被皇上申饬,说他徇私枉法,有负圣恩,贬做礼部郎中,史家也窘迫的很,不敢说话,其余往日至交,竟然连一个能指望得上的都没有,想来想去,唯有来求你,他们不好来,只能找我……”
贾琮端着茶杯想了想,薛蟠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蓄意行凶,或者是判个故意杀人就惨了,不死也得流放三千里,往小了说,那也就是平常打架,关键是要看皇上的意思,看他之前抄甄家、贬王家,那就是要对太上皇时候的这些旧臣家族下手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贸然蘀薛蟠求情,却要不妙,即便不引火烧身,也会惹得皇上不快,以为自己跟这些旧家族甚至是贾家仍然藕断丝连,不过呢,从如今的情况来看,西海沿那边仗没打完,皇上应该不会那么快动手才是,估计是想捡些不要紧的先练练。
宝玉看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只伸手摇他:“好兄弟,我爹说,此事只有你说一句话,便顶的上别人的千言万语,金山银山,我……难不成,要我这当哥哥的给你跪下,你才肯答应么?”说完真的一撩长袍,就要屈膝跪倒。
“宝哥哥,你这是干嘛!”贾琮用力把他搀扶起来,心里想着,才为一个薛蟠你就要跪我,以后说不得还要跪上多少次呢!
正想如何答复宝玉,忽然外面警卫员又喊:“忠顺亲王世子到了!”
☆、63靖海侯喜得金毛狮
贾琮让警卫把朱泽风请进来;他是个消息灵通的,进屋一看二人情景,心中便知道了个□不离十,坐在一边喝着茶水;小心地观察贾琮的脸色,看他是个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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