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的丧事办了三天,第三天出殡,天空中飘起了小雨。
这场丧事没有伤到谁的身,更没有伤到谁的心,倒是有不少人觉得解脱,松了一口气,因为再也不需要伺候一个瘫在床上只会骂人的恶老太太了。
丧事结束后,苏瓷又留在家里休息了两天。
休息完回到平城,生活照旧重复每一个昨天,有不同但也不多。
九月份一个餐后的傍晚,苏瓷在廊庑下的竹编躺椅上躺下来休息,看着合欢树的叶子掰手指,没头没尾地跟连跃说了一句:“不知不觉,居然都十年了。”
连跃顺着她的话想了一下,附和道:“确实十年了。”
苏瓷转头看向他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连跃自信满满道:“难道不是我们认识十年了?”
他们在一九七五的秋天相识,现在是一九八五年的秋天,可不就是整整十年?
苏瓷看着他笑,笑一会躺回躺椅上,没出声否认。
她一开始算的是自己穿越这个世界十年了,当然了,确实也是和连跃他们认识十年了。
十年前,他们都还是少男少女,而现在,个个都奔三了。
苏瓷比他们小三四岁,生理年龄上倒还没这么大。
他们到了这年纪上,家里催婚催得更厉害,钱小川常常躲几个月不回家,没事就跑外地进货淘宝去。肖桉是三个人里最闷声干大事的,人家最近已经开始张罗婚事了,让连跃好生羡慕。
想他是三个人里最早谈恋爱的,结果却没能最早结婚。
这么几年下来,媳妇每天都在嘴边上,就是吃不到,欸,命苦!
苏瓷同龄的一些人当中,叶安慧看起来暂时是不打算找对象了,李秋玲在今年年上的时候已经结婚了,而像八百年想不起来的吴巧艳,人家孩子都两个了,小的也是超生被罚了款的。
肖桉的婚礼在国庆举行,连跃和钱小川穿了西装去当伴郎,闹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肖桉毕业后分配在人社局上班,兼职写东西发表,他
媳妇是搞文艺的。
总之在外人看来,大概就是两个浪漫的人凑到了一起。
参加完肖桉的婚礼回来,连跃和钱小川都醉醺醺的。
钱小川歪歪扭扭直接顺进东厢自己的房间,栽床上就睡死了过去。
而连跃跟着苏瓷进正房,拉她回来把她咚在门板上,用醉态下的一本正经,微耷着眼皮盯着苏瓷说:“我今天……我被刺激到了,我也想结婚,想马上就结婚。”
重逢后四五年的时间,苏瓷没见过他这种状态。她背后贴在门板上,微微仰着头,只是看着他笑,像逗小孩儿一样说:“每天都在一起,结婚和不结婚有什么区别?”
连跃低垂着目光认真看她,“当然有区别,比如你家里有事,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正大光明地跟你一起回去。我想看你穿婚纱,穿红嫁衣,为我穿……”
苏瓷自己也喝了点酒,脑子本来就有些飘飘然,听他说完这些话,更是飘得很。她仰头和连跃对视片刻,忽扬起下巴凑过脸,压到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贴一下收回嘴唇和下巴,她还是微仰头看着连跃。
连跃下意识屏了一下呼吸,定着姿势没动,眼波染醉地和苏瓷对视。
耳边的空气在目光交接中升温,连呼吸也发热,慢慢侵染缠绕在一起。
连跃抬手捏住苏瓷的下巴,迫使她微微张开嘴,低头就亲了下去,往深处侵入。
在苏瓷身子软下去,重量都靠在门上以后,他手掌环过握紧苏瓷的腰,把她压在怀里往上提。随后一把抱她起来,过了雕花落地罩到西屋,把她放在餐桌边缘坐着。
苏瓷微微睁了一下眼,睫毛上颤着水汽。
她抬手勾住连跃的脖子,呼吸都还没缓过来,嘴唇便又被贴覆过来的柔软堵住了。
指尖在腰线上擦火,呼吸也烫得能燃烧一屋的空气。
连跃到底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还记得自己没有结婚,然后在最危险的边缘停了下来。
肖桉婚礼两天后,苏瓷就给家里写了信,说是今年带连跃回家过年,顺便订婚。
订完婚自然就是等连跃去单位打结婚报告,再等政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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