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拌儿1。瑞士风光1
十年前,在隆冬一个潮湿寒冷的夜晚,我途经干草市场2,碰到了一个黑人,他大约十七岁,光着脚,没穿衬衫,仿佛他仍在热带得脱下衣服,不是在伦敦得穿上衣服。他牙齿打战,浑身哆嗦,向我讨钱。过了两天,我又遇到了他,后来又一再见到他。最后,我与他开始搭讪。他讲的是不纯粹的英国西班牙语,但是意思清楚,不难理解。
“你还年轻,”我对他说,“身强力壮,为什么不找工作做?”
“没有人肯雇我。”
“为什么。”
“我在这里没一个熟人,谁也不会替我担保。”
“你是从哪里来的?”
“从船上来的。”
“什么船?”
“西班牙船。船长老是打我,我逃走了。”
“你在船上干什么?”
“什么都干:刷衣服,洗碗,打扫船舱。”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可是你会冻死饿死的,至少一定会生病。”
“我有什么办法呢?”黑人绝望地说,全身冷得瑟瑟发抖。
我想:“算啦,管它呢,反正我不是第一次干傻事了。”
于是我说:“跟我走,我给你住的和穿的,你可以给我打扫房间,生壁炉,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你好好干,规规矩矩。如果不愿意,我不勉强。”
黑人高兴得跳了起来。
没过一星期他就胖了,干活勤快,一个人抵四个人。就这样,他在我那里过了半年;后来,一天晚上,他来到我房门口,默默站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我是来向您告别的。”
“怎么回事?”
“现在够了,我得走了。”
“是谁欺侮了你?”
“哪儿的话,我对一切都很满意。”
“那么你要上哪儿?”
“随便什么轮船都可以。”
“为什么?”
“我想念轮船,我不能离开它,如果留下,我一定干不好,我需要海洋。我要到船上去,然后再回来,但是现在够了。”
我尽量劝他留下,他继续住了三天,第二次提出,他办不到,他必须走,现在够了。
这是春天。到了秋天,他又穿得像热带人一样来了,我又给了他衣服;但不久,他便干了各种坏事,甚至威胁要杀死我,我不得不把他赶走了。
最后这一点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完全同意黑人的观点。在一个地方待久了,老是在一条车辙里走路,我有时也会产生“现在够了”的感觉,必须换个地点,呼吸些新鲜空气,看到一些新的脸……然后心情才会舒畅,这看来奇怪,但是事实。旅途的表面印象对调剂精神还是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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