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磨嘴皮子。说什么您老人家不要戴老花眼镜审查新问题,说什么都几十年代了您老还要喊毛主席万岁!又说什么您老人家还要不要抱孙子?我妈从来就最怕我这招儿,瞪了我一眼嘀咕着进房睡觉去了。
等我妈第二次来的时候,倒自动检讨起来,说是自己的观念要变,又说回去给我爸说起,被我老爸讥笑了一番,问她懂不懂现在年轻人流行的试婚?懂不懂什么叫未婚享受已婚待遇?叫她去考古队报到,那里正需要她这样的人才。我妈笑呵呵的说完后又叫我明天去给她买副老花眼镜,以后也要多看看报刊新闻时讯什么的。
现在想起这些事情,我还忍俊不已。记得当时我们正在吃饭,我妈还没有说完我就把饭菜喷到桌子上了。后来我把这事儿说给婷婷听,她笑得肚子疼了半天。
清晨起的很早,我们都要上班。我搂着婷婷下楼,在五楼门口碰到了做服装生意的女主人,看到我们就忙让路,又问我头上的伤怎么样了。我笑着说没事就擦破点皮。我看楼道里空荡荡的,觉得很奇怪,就说:“模特搬走了啊!起这么早,自己做生意也不容易呢!”
“昨天上午就搬走了呢!放到这里再出点什么事情就更不好意思了。”女人陪笑着应答我。
“什么,你说好久拿走的?”我感觉自己压抑得出不过气来,急切的追问。
女人和婷婷都用疑虑的眼神打量着我。“昨天上午搬去修的啊!今天下午就去取了,快修好了,怎么了呢?”女人问着我。
“昨天上午啊!哦!没……没有什么。我就问问!”我感觉自己身体在摇晃,脑袋嗡嗡的响个不停。
我扶了一下栏杆,然后一步步的下楼梯。婷婷一直疑惑的打量着我,到楼下的时候她问我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感觉双腿发软,脑袋一遍空白,我想对婷婷讲,可怎么说起呢?我感觉自己没法把这事儿组织成语言说出来。昨晚上明明有的啊!
“哦,没什么!我突然感觉头晕…也不知怎么了。那……那个石膏,你昨天看到过道上有没?”婷婷想了一下说:“什么呢!好象没有看到。那你昨晚上撞到的可能是其他的东西呢!”
“恩!也是,有可能是的。”我怕婷婷担心或者嘲笑我,就应付着答应她。
可我明明是摸到了冰冷冰冷的手指啊!硬得就象死去的人一样。这样的手以前我是抚摩过的,记得十年前外公去世后,我从学校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我拉他的手,就是这样的冰冷僵硬的感觉。想到死去的外公,我又打了个寒颤。
我被婷婷拖上了公交车,到公司的时候,我已经迟到了,幸亏老板还没有来。陈娟见我木讷的坐在位置上,就凑过来问我怎么了!笑嘻嘻的说是不是昨天晚上劳累过度,又笑我说就知道吹牛,结果是浮夸风,应该去找承包工程的给点药丸吃……我挤出一点笑容回应她:“麻婆姐姐饥渴吗?大清早的便要研究这些,姐姐快去照照镜子,大烧饼上芝麻撒多了不好吃的。”
我们自以为说的小,却不料旁边的人听到了。话刚落,其他同事便哄的一声笑开了锅。马上有人接过我的话问陈娟什么时候做起烧饼生意了,又说自家产的现成芝麻倒是节约成本之类的胡话。我本来不舒服,根本不想开玩笑,看到陈娟罗里罗嗦的唠叨就想堵住她的嘴,于是说了几句重话。陈娟果然变了脸色,正想发作的时候朱总恰好进来,大家马上忙碌了起来。
我用一上午去思索昨天晚上的事情,旁边的陈娟用眼睛毒毒的盯了我一上午。
这一天里我想过无数次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甚至在脑海里回忆、演习买蜡烛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总想找点端倪出来证明那是一个幻觉,我摸到的只不过是墙壁或栏杆什么的,可没有办法,我在无数次的肯定与否定里艰难的求证。希望它没有发生,却抹杀不掉脑海中漂浮不停的东西。
我自己也说不出来这是什么,二十多年过去,难道我还要重新审视改变自己的世界观!我又零零散散的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突然的生病,院子里的阴风、楼道的脚步声、噩梦、头上的伤疤!这一切在代表什么呢?又在暗示什么呢!我一一想完后发觉自己的双手互握的紧紧的,手心感觉很凉。越想越累,越去思索却越觉得迷茫。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泥坑,越是想挣扎却越是陷的越深!
中午给婷婷打电话的时候,婷婷奇怪的问我怎么了,说话怪怪的感觉很低沉。她追问了好几遍,我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我能说什么呢!我能告诉婷婷我遇到鬼了吗!我想不但她无法相信,这样的话就连自己也觉得荒唐。就算这是真的,我也不能对她说的。古人说啊“不如意者十*,可与人言无二三!”有的心事,就算是你身边最亲的人,也有不能说的原由。
下午四点过的时候,我感觉脑袋很昏眩,一点的精神也提不起来,全身软得如同掉进了棉花堆。我给经理请了个假说要早点回去,又跟婷婷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没有事情提前下班回去了。婷婷正忙的不可开交,一边应着一边敲打着键盘,叫我小心点多注意身体。我知道她明天就要去外地出差,也吩咐了几句什么注意事项之类的话。
或许是上午的玩笑开的过火了,整个一天,陈娟都阴着脸对我,只要我一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我就明显的感到她的双眼喷着火,如芒刺一般扎着我的背心!我几次的想回头跟她道歉,但一来心情低落,二来怕她借势一倒,发起难来让我在其他同事面前尴尬得下不了台,于是作罢。女人啊,心眼小得能穿过针眼儿!
我在小区楼下的馆子吃了点杂酱面,又跟阿黑买了两元的猪肝,猪肝拌饭是它的最爱。一进单元的门口里我便开始集中精神,从一楼仔细的扫视到七楼。结果是如同嚼橄榄,不知道是什么味儿,整个楼道里除了几粒老鼠屎和六楼门口的废弃柜子外,并没有其他什么的停留物。
第四章 哭泣的女人
阿黑吃完后又把瓷碗舔了个底朝天,觉得还不过瘾,又对着我低沉的吼。我拿眼珠子瞪它,然后坐在沙发上继续的琢磨这一切。越想越糊涂,到后来感觉昨晚所发生的事情被剪辑了一样,回忆都是断断续续的了,总不连贯,甚至前后不能搭配。我知道这是想的太多,思绪被打乱了的缘故。电视突然一片雪花涌动出来,我回过神来,闹钟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去的还是无法入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的狂风乍起,一阵阵的呼啸声掠过屋顶。枯枝烂叶夹杂着沙砾袭击着玻璃,劈劈啪啪的节奏如同上帝在召唤游荡的灵魂。我起身查看窗户是否关闭,借助楼下起伏跌荡的路灯,透过昏暗的玻璃,外面的世界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腾,又如同一个大的搅拌机在粉碎着宇宙。院子里水桶般粗细的苦楝子树几乎是紧贴着地平线的,可怜的芭蕉杆漫天的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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