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店铺的是一对老年夫妻,约莫五十来岁。
穿的是上好的丝绸,看起来应该是家境殷实之辈。
“有人吗?”
女人看了看秦观和程孚,疑惑道,“哪位是风水先生?”
秦观点头:“我是!”
“这么年轻?”
女人脸上写满了不信任,“老头子,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别啊。”
程孚连忙招呼两人坐下,“我兄弟看着年轻,但是一身本事呢。”
“都换了好几个风水先生了,也没一个有用的。”
这夫妻俩身体似乎比较虚弱,脚步虚浮,脸色苍白,黑眼圈十分明显,看起来似乎没有休息好,“既然来了,就试试吧。”
“二老最近一直在失眠。”
秦观发动了望气,他发现夫妻俩脸上蒙着一层黑气,似乎有什么缠上身了。
女人连忙点头:“我和我家老头子最近一个月一直都休息不好,睡着了就做噩梦,都被折腾坏了。”
“做噩梦?”
秦观喃喃道,“能具体说一下吗?”
女人扶那老头坐下,叹了一口气:“大约是一个月之前吧,我和我家老头子开始做一个噩梦。梦里一直能听到一个女子的哭声,只要一闭眼,那哭声就响在耳畔,哭的极为凄厉。”
“女子?”
“是的,那女子哭声非常瘆人。还不停夹杂着‘爹’、‘娘’的呼喊声……”
“爹?娘?”
秦观一愣,“你们有孩子吗?”
女人叹了一口气:“没有。我和老头子本来是有个女儿的,也算是老来得子,但是十年前,我女儿四岁的时候,朝阳县兵乱加上旱灾,实在活不下去了,我们便去往越国逃荒避难。当时我女儿生病了,医生说救不活了,再加上我们逃难也不好带着,于是……于是就……”
“于是就把女儿留下来了。”
那老头苏广唉声叹气,“当时我知女儿过不了多久,不是病死就会饿死,但是我不想让她的骸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正好在我们村口有一座古墓,据说是以前留下来的大冢,顶部有早先凿好的洞穴。”
“出于无奈,我和老婆子就让女儿坐在一个筐子里,然后用绳子系着从洞口放进了古墓中,我们还在墓中放了干饭和水浆,可供女儿食用数月吧……”
秦观一愣:“然后你们就走了?”
老头苏广重重叹了一口气:“是的,当时兵荒马乱的,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后来呢?”
“我们去了越国,机缘巧合之下做起了丝绸生意,没想到竟成功了。”
老头苏广感慨,“我们在当地开了数个丝绸钱庄,一直在去年,我们赚了一些钱之后,将庄子卖了,重回洪州朝阳县故乡,买了个宅子准备终老。”
“回来之后,我还想着去把我那可怜的女儿尸骨拾出来厚葬,可是那古墓入口竟找不到了。”
“后来只得放弃。接着上个月开始,我和老婆子就一直梦到一个女子在耳边凄惨的哭喊着‘爹’、‘娘’。”
“肯定是我那可怜的女儿索命来了!”
老婆子哭喊地非常伤心,“真是造孽啊!十年前她才四岁啊,我们就把她丢到墓地里不管了,我可怜的女儿啊……”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积德行善,只求女儿能早日往生极乐。”
秦观听明白了。
十年前为避战乱,苏广两口子将生病的四岁女儿放到了一个古墓中,希望她自生自灭。
十年后,苏广两口子衣锦还乡,想重新厚葬女儿,却已经找不到埋葬女儿的那个古墓入口了。
最近一个月,更是屡屡做噩梦,梦到女儿在呼喊他们的名字。
看样子似乎是他们两口被女儿的“冤魂”给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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