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绥玺看着一脸冷漠的裴临钧,两人对视几秒后,他拿着检测报告转身离开,扔下一句。
“别陷进去又出不来,我可救不了你两次。”
五年前,是裴临钧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他虽然是医生,可从死神手里抢命这种事,也不是次次都能成功。
裴临钧在何绥玺离开后,沉默地坐到床边。
唐郁还在昏睡,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青白的手背上有淤青,刚才护士扎了三针才找到血管。
他睡得不安稳,小兽似的呜咽颤抖着,手指偶尔攥住床单。
可是睡姿很乖,一动不动的平躺着,两手规矩地放在身侧。
裴临钧摸了摸他的脸,冰凉的。闭眼之后整个人就变得黯淡无光,对他也没了吸引力。
他又怎么会再陷进去。
。
唐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妈妈的手好暖和,拥抱有点烫。
他仰头冲妈妈笑着,梨涡深陷,鼻音讨巧:“这是妈妈第一次抱我,我好喜欢。”
妈妈摸着他的额头,笑容像花儿样好看。
“以后你就是弟弟了,要好好照顾哥哥。不要任性,不可以怕疼,不然妈妈会生气。”
唐郁愣了一下,急忙去拉妈妈的手,“妈妈不要生气,唐郁一定不怕疼!”
然后他自觉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等待表扬。
医院曾经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在还不知道妈妈是什么信息素时,他就已经记住了消毒水的气味。
他一周会去两次医院,因为哥哥生病了,只有他能救哥哥。
哥哥只比他大三岁,得了很严重的病,他的出生就是为了救哥哥,除了拿走的脐带血,还需要他的腺体。
看到医生姐姐拿出那么粗的针管,唐郁笑得阳光灿烂,“姐姐我不怕疼。”
尖锐的针头缓慢刺入他的腺体,冷汗刹那间洇湿床单,他克制不住地发抖,用力咬住枕头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未发育的腺体里都是养料,这么娇弱的地方被抽液的时候,痛感是加倍的。
结束后唐郁虚脱地趴在床上,眼皮耷拉着几近昏厥,小脸惨白显得那双圆眸越发黑亮,他伸手去够妈妈,“妈妈……我是不是好厉害呀?”
妈妈看着被封存的血液笑得开心,一边说一边往出走,“是是,小郁厉害,妈妈先去看哥哥,你自己睡。”
小手摔落在床上,连衣角都没能碰到。
唐郁看着妈妈的背影安慰自己,当然是哥哥更重要,哥哥生病了比他更需要关心。
医生姐姐送给他一颗糖果,“奖励勇敢的小朋友。”
唐郁小脸惨白,礼貌拒绝:“谢谢姐姐,我不可以吃零食,哥哥要用我的血,我要健健康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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