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看着朱雀红润温情的脸颊,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似乎对现在的身高并不满意。朱雀殿下自然看穿了他的心思,水眸潋滟,笑意柔和颇是风流。
“你啊,着急什么……”
萤皇子刚想摇头否认说自己并未着急,却被朱雀拍了拍肩膀,“走,去皇兄宫里”
二人到了朝阳舍,方坐下没多久。就见萤皇子从袖中取出一个酒壶,迎着东宫殿下吃惊的目光,他笑着说:“席上摸来的,反正明日无事,不如就此醉过去?”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酒鬼?”东宫大笑。
萤皇子从旁边的柜中翻出两个酒盏,斟上酒,一杯递到东宫面前。瞳孔深深,隐隐藏着几分狡黠的诱惑,“怎么样?不知东宫殿下……可否如了臣弟的意?”
朱雀一把夺过那酒盏,仰头饮下,雪白的脖子扬出一条好看的曲线。他舔了舔唇角残酒,将空掉的杯底示意给四皇子殿下,“只怕你今日是要醉死在朝阳舍了!到时候可别求饶……”
萤皇子嘴角挑起浅笑,又替朱雀倒满,“自然是……奉陪到底。”
今日兴起在良朝,他年意逢正佳期。
如此佳节良夜,把酒狂欢,得知我者赋诗三首。人间幸事、苦事、伤别事,知者自知之。不知者,谓我此心何求,此意何去?无所求,无所去,懂了便懂了,不懂便忘了吧。
冬日里黑方冷冽的香气被热气一烤,变得妩媚多情起来。混着丝丝酒香,把人心底那点蠢蠢欲动的情思烧得滚烫。
东宫在席面上喝得多一点,今日兴致高昂,拼酒的速度极快。几轮下来,竟比萤皇子先醉了过去。
他的乌帽丢在一边,外袍因为热已经脱去,露出精致的脖子,隐隐白皙的锁骨。发髻已然是散了,他也不在意这么多,径直躺在旁边的垫子上。
帅宫殿下自然也是喝多了,但脑中依旧保留一两分清明。可正是如此,眼前的活色生香才会如此明晰,而不是让人觉得其实是在梦里。
皇子痴愣愣地看着朱雀,四周没人,只听见烛火炭火的噼啵声。鬼使神差,四殿下忍不住靠近朱雀,与之呼吸相闻。热热的酒气,混着那款亲手送过去的熏香勾颤一般游走在萤皇子的鼻尖。
“朱雀……”
皇子低低喊了一声,声调微弱像是某种幼年的兽。这喊声换来东宫殿下下意识地一声呜咽。皇子越发确定这不是梦,仿佛是期待已久,却又像是突然发生。
萤殿下很想做些什么,胸口震颤,一股强烈的悸动在震动着他的心脏。可是,他又不知该怎么做,眼底竟泛上一两分情热的苦意。只能将自己靠得越发近,近到乌发相缠,近乎缠绵。
最后,皇子伸出手,轻轻触碰朱雀的脸颊——就像那日东宫不经意的举动。他顺着记忆里的痕迹,触摸着朱雀的脸颊,游走到那形状柔和的唇边,滑过那道温润的唇线……
沾染上几分酒意,萤殿下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来回描摹着。伸出舌尖,品尝一般舔舐着。
那晚的萤皇子殿下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人有着最深情的吻,和最温柔的抚慰。那人乌发披散如鸟羽,有着白皙的脖颈,是四殿下最眼熟的背影。
梦中有熟悉得熏香味,还有丝丝勾丨人的酒香。他们彼此拥抱,用鸳鸯交颈一般的姿势。乌发汗湿如最上好的锦缎,遮住了那人的眼睛,却有最秀致的唇与下巴。
皇子抱着他,伸手拨开遮住了那人眼睛的长发,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是他日日眷恋着的那个人。
……
……
二日清晨,东宫殿下从头痛欲裂之中醒过来,嘟囔着果然不该贪杯醉酒。宫侍们听到动静,纷纷赶来服侍。
一堆衣物摩擦声中,东宫皱着眉,“萤呢?”
“您昨晚喝醉后,帅宫殿下吩咐吾等服侍好殿下,就回去了。”一位替东宫准备着洗漱的宫侍恭敬回答道。
这么一说,东宫才恍然想起,貌似是自己先醉过去。又问道:“他一个人回去的?”
“并不敢如此怠慢帅宫殿下,自有御值的人护送。”
“……如此便好,”东宫点点头,起身着人更衣,“你派人去承香殿问一问,萤是否都好,可有醉酒不适。取上些上好的醒酒汤药,一起带过去吧。”
“是,东宫殿下。”
那人恭敬有礼地退下,派人前去承香殿。没过多久,便有人回报说,萤皇子还在休息。昨夜归来并无异状,请东宫殿下放心。朱雀这才稍稍安心,决定下午再亲自前去关怀一番。
打发走朝阳舍过来的人,四殿下拿了一本书看起来。可事实上却在走神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早晨,四殿下从一种销丨魂蚀丨骨的感觉中醒来,他下意识收拢手臂,却突然发现梦中那种并不在这里。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从飘飘然的云端回落到地面的怅然若失。
他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此时不在梦里,然后才意识到梦中的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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