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确实近了,朦胧的薄雾再次笼罩了洛阳城,淡淡的凉意浸入了每个洛阳人的心中。
随着东方露白,百姓也早早地起床,开始为了新一天的生计而忙活,只是这个清晨,他们的面上少了那抹熟悉的笑容,额上多了一道崭新的愁纹,眼中偶尔透出一丝茫然。
公卿百官也罢了酒宴歌舞,开始对朝廷局势,乃至整个天下走向,进行沉思和议论,当然最重要的,则是他们的身家性命。
集市上的人流变得少了,这是百姓们开始捏紧裤腰带以求苟活,而街道上的舆车却反而变得多了,那是官员们在奔走联络以求保全富贵。
而官员之中也有例外,比如袁绍。
接了那道圣旨之后,纵使他再不愿意,也只能搬出这个他还没住上多久的司隶校尉府邸,交出监督京师之权,以及那名义上所属的一千两百名中都官隶徒。
虽然卫尉府邸更加宽敞,也更加威严,但袁绍却是一点都没有上任的心思,在搬出了司隶校尉府邸后,他就直接率领仆人、宾客回到了袁氏在洛阳城内置办的别院。
比起那名不副实的卫尉一职,“袁氏”这杆大旗则反而更有号召力,袁绍作为袁氏当代接班人之一,又有“天下楷模”的名望,此时还真的没有必要彻底依附那西凉武夫。
而事实也很快证明了,他袁绍这一回的决定是对的。
在袁绍搬回别院之后,留在洛阳的官吏、名士就争相前来拜访,以致于原本有些荒凉的旧宅,竟一时间门庭若市,车马络绎不绝。
别院的盛况,直接冲散了袁绍心间残留着的阴影,他浑身畅快,信心大增,笑容满面,又逐渐恢复成了往日的那个威仪有度,肯于折节下士的“孝义无双袁本初”了。
不过短短半日,袁氏别院的旧门槛就被来宾、访客给直接踏破了,而袁绍也是两腿酸软,口干舌燥,简直接待不过来。
就这样,在董卓的眼皮子底下,一个士人集团渐渐地形成了,而他们的核心,正是当下年富力强的袁氏杰出传人袁绍——那个昔日敢于谋诛阉宦的士人顶流袁本初。
常言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意外之喜就这样降临在了袁绍头上,砸得他一时间竟有些晕乎乎的,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难不成这别院的风水还真要好些。
直到午时过后,烈阳悬空,院前的士人才慢慢地减少了,而袁绍也得以休息片刻。
正当他吃过点心,准备小憩一会儿的时候,却又有护卫来报,说是院外有生客来访。
袁绍又是无奈,又是高兴,只好起身出了房间,亲自前去迎接客人。
刚至院口,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大笑声。
“本初兄,多日未见,兄可安好?”
袁绍定睛一看,只见门外一人面容英武,神采奕奕,虽着布衣,却不能遮掩其一身坦荡气质。
此人乃是鲍信,月前受大将军何进征辟就任骑都尉,并奉命回乡招募兵卒,却不料如今方才返回,而洛阳已是变天。
心下叹了口气,袁绍又立即笑着上前拱手道:“允诚,想不到今时还能见到你,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听着袁绍这话,鲍信却又想起先前打听到的洛阳变故,心中竟一时滋味难言,他有些惭愧地道:“若吾能早几日回到洛阳,兴许那阉宦就不会狗急跳墙,大将军也不会身死,更不会有那董卓霸占京师,殃及百姓!”
说着这些,鲍信眼眶直接红润了起来,深感自己有负大将军所托,以致于今日局面。
袁绍摇了摇头,当下抱住他的肩头安慰道:“允诚不必如此,那董卓本就狼子野心,谁又能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待鲍信稍稍释怀,袁绍便笑着将他邀进了院内的一处花圃之中。
说是花圃,但其他花株早就谢了,只余一片秋菊正逢时而开,金黄耀眼。
而菊花之侧,即是一处凉亭。
待两人入坐后,马上又有婢子端来酒壶,为他们斟满酒水。
“来,允诚,为今日相见而贺!”
袁绍双手端起酒杯,笑着向鲍信敬道。
鲍信心下畅快,当即举杯回敬了一礼:
“本初兄,且为今日贺!”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齐齐饮尽杯中酒,又互相举白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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