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越庭舟这哪来的底气,但白沅沅还是选择相信他。
“虽然时间很赶,但如果你要是敷衍我,那别怪我当天不上花轿。”白沅沅横了他一眼,却不晓得自己眼角眉梢都沾染着水汽与艳色,简直媚眼如丝。
越庭舟眼中又开始翻涌着浓重的欲色。
吓得白沅沅连连后退,“冷静一点,我现在可受不了再来一次了!”
“口无遮拦。”越庭舟貌似训斥,但语气却并不严厉,反而充满了无奈。
白沅沅小声嘟囔:“还不是你太过分了。”
越庭舟额角青筋一跳,懒得去争辩到底是谁哼哼唧唧前来撩拨他的。
“既然愿望早就已经许好了,怎么还不把河灯放下去?”越庭舟转移话题。
白沅沅的注意力果然也跟着转移,她紧接着问:“怎么只有我的河灯,你怎么不写?要两个花灯一起放才好看!”
越庭舟顺从地取来一个河灯,他并未久作思考,提笔就写下了自己的心愿。
白沅沅好奇地想要偷瞄,可越庭舟的动作太快了,她只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未来得及看清全部,那张写着愿望的纸便被他塞到了河灯里。
白沅沅有些心痒:“你都写了什么呀?”
越庭舟:“说了就不灵了。”
“我都看见了,是与我有关的!你告诉我,说不定我就能帮你把愿望实现了呢?”白沅沅企图以此来诱惑他说出愿望。
在春夕节许下的愿望,又和她有关,无非就是想要同她白头偕老、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之类的话。
白沅沅自以为猜得不错,正聚精会神地等着越庭舟的答案,却发现他摇了摇头。
“你只要继续这样平安快乐就足够了。”越庭舟语气平静,淡淡地说道。
这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至于白沅沅的,越庭舟一哂,哪怕看不见,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希望他的记忆不要恢复或者能恢复得慢一点。
白沅沅实在是太好懂了,她不同于其他高门贵女的柔媚婉转,反而似山间烂漫的花木,有着极其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和极为纯稚的心思。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她懒得去遮掩,爱与恨都光明磊落到坦荡的地步。
她与太子越庭舟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太子越庭舟既不屑于恨得太深,又不敢爱得太真,克制两个字几乎刻在他的骨子里,那是从小伴随着他长大的教养。所以越庭舟既想接近白沅沅,又害怕靠近白沅沅。
想靠近她,是出于本能的渴望,可是畏惧却是源于对失控的恐惧。
他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磅礴热烈的感情,似乎一旦爆发便会连他自身都一同摧毁。
他从不敢将那样的感情暴露于人前,只敢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地警告着自己,小心些,再小心些。花儿的盛放需要温暖,可是过于炙热的感情却只会使它枯萎。
越庭舟害怕因为嫉妒与痛苦而释放出心中封锁着的魔,所以他总是离他喜爱的花儿远远的,表现得淡淡的。
而只有失去记忆的越庭舟才能够毫无顾忌地靠近花儿,肆无忌惮抛开那些畏惧,任由自己在情潮中失控。
白沅沅并不理解这样浓烈到骇人的情感,她生活在美好中,拥有享受生活的权利,坦然地爱着世间所有的美好。
这同时也注定了她无法如越庭舟一般,将所有的感情倾注到一人身上,把那人视为自己人生的全部意义与欢愉。
面对越庭舟平静的回答,白沅沅怔了怔,“这就是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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