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只有司薄年一人,不见戴羽彤的踪影。
走一个,召唤下一个,论无缝衔接,谁能比得上司薄年?
陆恩熙不禁冷笑,“司少,有何指教?”
司薄年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只觉得眼前人的笑容十分促狭,他靠在椅背上,悠远目光穿过空间对上她的眸,“陆律师心情不好?”
陆恩熙站在他对面,没打算坐下,他们之间还是长话短说尽快解散比较好,“个人情绪不能带进工作中,我还记得司少的提醒,司少不妨直接说吧,什么事?”
司薄年拧眉,看到陆恩熙眼底的疲惫,出声道,“因为我昨天那些话,你就挑灯夜读奋发图强?天才不是一夜之间学成的。”
陆恩熙拿不准他什么心态,关心?嘲讽?教训?
“案子资料很多,好多法律条款也要好好审查,毕竟是一场硬仗,大家都不容易,我作为辩护人更不能拖后腿,这是分内之事。”
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陆恩熙还是搞不明白司薄年意欲何为。
司薄年扫一眼椅子,“坐下说。”
陆恩熙很有分寸感的解释,“下面还在开会,我得回去,司少不如直说吧。”
司薄年端着咖啡杯,脸上露出明显的冷意,隔着杯沿,看向她时皆是稀碎的冰峰,“陆恩熙,你非要跟我掰扯那么清楚?昨晚我说那些话是希望你以后做事不要畏手畏脚,大胆走出来,不是教训你,你怎么还有情绪?”
陆恩熙怔了怔,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你特意叫我上来,难道就是为了昨晚那些话道歉?”
道歉言重了,只是司薄年今天左思右想,他的表达方式或许欠佳,陆恩熙回国后参加的案子办的干脆漂亮无可指摘,他全盘否认她的能力有失偏颇,恰好今天她来公司开会,打发走戴羽彤之后,他便将人给叫了上来。
怎么一张口,两人的对话就变味?
清了清嗓子,司薄年道,“我没说错,道什么歉?”
对,这才是她熟悉的司薄年,陆恩熙反而自在了,“我要谢谢你,你说的对,我需要历练和提升,所以曼城的案子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司薄年抿一口咖啡,看到陆恩熙还直挺挺站在那里,“明天出发,准备好了吗?”
若不是今天听到关于戴羽彤的传言,若不是司薄年跟帝华合作即将双飞英国,陆恩熙大概会以为他在示好,可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海王。
“准备妥当了,不会出岔子,司少放心。”
司薄年沉吟,思索之后道,“还有事吗?”
陆恩熙怀疑他需要看看医生,给大脑做个检查,不是他有事叫他上来吗?
“没有,工作上的进度等会议结束后会以报告的方式汇报给您,大概一个小时后。”
她用一个您字,不露声色拉大距离,生怕司薄年再说出惊人的言辞。
司薄年手指摩挲杯子,修长手指停在那里,“你还在怪我?”
陆恩熙更加坚定了请医生给他看病的念头,“司少多虑了,对于忠告我一向择优而取,不会生气也不会记仇。”
沉默,压倒性的沉默。
一个不开口,一个不敢说走,两人便这么僵持着。
最终,还是司薄年亲自打破了沉寂,“出去吧,明天早点出发。”
退出办公室,陆恩熙看着明晃晃的走廊,脑袋里跟深秋下雾的凌晨一样,看不清前方,摸不清来路。
司薄年今日太奇怪了,智商不怎么在线的样子。
不光她这么想,静坐在椅子上以手撑额头的司薄年,也在郁闷。
这些年,他和陆恩熙相处的方式不是冷嘲热讽就是针锋相对,要么就是冷暴力互相厮杀,如今想关心她一下,却发现词不达意,无法下手。
烦闷之际,司薄年给王景川打过去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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