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出,月与星争辉,坐纱窗下,觉明彻异常。
文涛长身而起,至高台处,仰头望月,月圆正当时,心中的念想油然而生:远方的人儿,许久未见,你们可好?
皎皎圆月,闪耀四方,如水银泻地,依稀朦胧之中,薄薄雾霭袅袅升腾,如梦似幻。
雾霭渐浓,隐隐约约倒映出一些人的音容和笑貌,那是梁月娟、王玉璐、潘婷婷、叶倾姿、夏婈芬和小胖子等人,一个紧挨着一个,如光影一般浮现,历历在目,仿若正在高空处对他招手,使得他口角含笑,陷入其中。
不知沉浸了多久,刺耳、急促的兽吼声骤然响起,刺破夜晚的宁静。
文涛回神,举目四顾,方知夜已深,风已起,雾已变,浓烟不断摇动,翻滚着冲向高天。
“这?是狼烟?”
“怎么回事?难道有异变?”
咻咻!还不待他多想,一支支穿云箭呼啸着冲向高空,如烟花一般绽放开来。
如同催命符到,下一刻,城内多地冒起火光,熊熊燃烧着,就连兵营也未能幸免,不少妇孺老幼哭天抢地,哀嚎之声此起彼伏,宛若天降劫难。
文涛脸色难看,甘州城实属重地,防范不可谓不严密,怎么就出事了呢?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祸害边塞居民!
虽然他不是圣母,从不以圣人自居,但也容不得那些屑小之辈作奸犯科,到底是谁如此下作?居心何在,目的何在?
“走,去看看!”
没有多想,文涛急速疾行,径往人多处赶去,逆风而行,长袖飘飘,发丝飞舞,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味道。
怎奈此刻众人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就这么一会儿,甘州城内已是乱成一团,人心惶惶,人仰马翻的,最惨者甚至横卧街头,直接躺倒在血泊之中。
嗖!嗖!
两支利箭一左一右,包夹着袭来,箭矢之锋倒映出冷冽的寒光,显然是沾染了某种未知的剧毒。
“靠!”
文涛暗骂一声,对于这种不分青红皂白、无差别攻击的行为,内心之中怒意更甚,若是此等毒箭射向平民,叫他们如何抵挡?
嘴上嘟哝了一句,双手却没有得闲,随手挥洒,舞动袍袖,长袖袖尖精准无误地拍中两支利箭,叮嗒两声,利箭斜插于地。
轻轻松松地化解偷袭,还没等他抬脚追赶,只见前方人影一晃,两名全身包裹在黑袍里的人迅速闪退,隐没于黑烟之中。
“跑得还真快,算你识相!”
文涛再次嘟哝了一嘴,想想也算了,两只小虾米而已,就随他们去吧,不想纠结于此。
他没有冒失急进,放慢脚步,精神外放,神识如潮水一般向前波动,周遭一切尽在他的感知之内,一些人的谈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耳边不时响起一些人的喊声:“快跑呀!有凶人正在滥杀无辜!”
“谁呀?这么狠心!”
“别问这么多,逃命要紧,一起往外冲!”
紧接着,许多人如一阵狂风,从烟雾之中冲了出来,慌不迭地,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
“到底是谁?这么放肆!这么残忍恶毒!”有人不死心,继续追问。
“神神秘秘的,天知道是谁?别磨叽,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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