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水,水?有奥秘的真的是水吗?
她再次站到了那棵榕树下,仰望从密林中洒下的阳光。
“太子妃娘娘,太好了!我们成功了!”杨崧蓝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太好了!所有用了冰块的百姓全都好转起来,之前配的药都起作用了……”
青枫终于可以面对着阳光放声大笑了。
是温度!她以前怎么没有想到“温度会影响药效”呢?之前配的药都没有问题,太医院那么多高明的医官,那么多兢兢业业的老小,配出的药怎么可能没用?不过是高温抑制了药效的发作,没能使药效全部挥发出来罢了,只要做到了降温,便不会再出现病情反复的情况。而杨菘蓝时常给患者喂的“井水”,无形间就形成了一种降温的效果。
这真是太好了!
“为什么不能开放冰窖?我不是说了只要降温就可以救大家吗?!”杨崧蓝拍着桌子对十襄知州喊。青枫则安静在一边,那眉头拧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两位息怒啊!”十襄知州擦着额头上的汗讲,“制冰需要在冬天找阴凉处深挖冰窖,再将河里的冰放入冰窖、盖上棉被以隔绝外界。这自古以来四方大陆的气候就是南边比北边暖,西南四州又与苏御的伯鲁沙漠相邻,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存冰,谈何容易?现有的冰先前都被你们用掉了,这会儿方圆百里都没有多余的冰了!”
“那现在写信给重华都叫人运冰来呢?”
“哎呦呦,我的杨大女官,从这到重华都,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也需三天时间,北边的冰大都献给了皇室,贵人贪凉,保不齐宫里还有没有存货,就算陛下同意运冰,路途遥远,谁知道运来的冰还能剩下多少呢?”
“现在不过初夏,你是天天用冰块泡澡的吗?北边怎么会没有存货?我看你就是怕得罪权贵,不敢写吧!”
“您这可就冤枉我了,这时节谁还敢大老远的给咱们运冰啊。”知州看杨崧蓝火冒三丈的样子,也不好好回答了。杨崧蓝还要再争辩,却被青枫拉住:“知州说得在理,我们就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可、可是……他……”杨崧蓝被青枫拉了出去。
“太子妃娘娘,好歹我们也要问问陛下的意见啊,连争取都不争取是不是太没骨气了!”
青枫摸了摸杨崧蓝的头,说:“没事,我有办法。”
青枫姐姐能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是给月枝写信,要救的人有那么多呢,怎么可能会有足够的冰?再说,要从北方大陆运冰到西方大陆来,那就更远了!不化才怪!
四方大陆凑聚在一起,看似是拼成了一个圆,实际上哪怕是比邻而居的二者都相差甚远。
青枫来到了行健太子的房间。
“太子殿下,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是你告诉我的,我也应当像你一样身先士卒、力求进步,对吗?”床上的行健太子没有一点反应,仿佛陷入了沉眠之中。
青枫埋头暗自落泪。这一刻,青缇感觉到了青枫姐姐对行健太子的真感情。忽然,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你怎么又在哭啊,都说了为百姓试药我心甘情愿。我相信你的实力,你这不是成功了吗?”
“是,太子殿下,我没事。”青枫忙展开笑颜,“我只是在想,我都成功了,为什么你还不醒来,我还还以为你要违约了呢。”青枫破涕而笑,行健太子想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始终做不到。
青枫连忙俯身贴近了点。
行健太子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万象都会更新,到时候你就是大功臣,我会陪着你去向父皇讨赏的。”
“是,太子殿下,我们一定会回到重华都的。”青枫连连点头。
行健太子只清醒了一小段时间。青缇看得出来,他病得太重了,就算有足够的冰块和良药,也回天乏术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支撑着青枫姐姐,青枫姐姐在外人面前从不表现出的痛苦和软弱,在这个小房间里喷涌而出。
青枫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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