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半车的药草颜白从宫里回到了家。
回家了以后,立刻就带着家里人连夜回到仙游,并且告了假,说偶感风寒,需要静养,谢绝了所有人的探望。
几大家的家主同时也生病了。
不生病也没办法,他们现在很被动。
思来想去,最好的破局之法就是捏着鼻子认可颜白所说的,把自己族里的女儿送过去当作皇帝的干女儿。
顺水推舟,嫁给松赞干布,然后捏着鼻子宣传一下,这样最起码还能获得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名声。
可问题是,他们根本就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嫁到蛮荒之地,自己的族人虽然很多,可又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面推。
所以,他们很明智的不谈和亲的事情,很明智的不去招惹颜白,希望这个事情平平淡淡的消失在视野里。
他们如今考虑的事情是如何让皇帝松口。
很显然,皇帝一定是心动了,这么好的刀捏在手里,不心动是不行了,很有可能和亲皇帝都不用他们的女儿。
然后给他们盖上一个自私自利的名头。
如此一来,皇帝什么都不用做,坐收渔翁之利即可,自己的家族,自己的族人,将会变成刽子手。
受万人唾沫。
到现在,他们才发觉颜白是那么的恐怖。
最恐怖的是他的封地里面有楼观学,有数千学子,只要颜白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将会有无数学子为其摇旗呐喊。
他们气血方刚,是反对和亲的一批人。
这群年轻不信奉什么狗屁的和亲,他们只信手里的刀,只信这天下是打下来的,不是什么狗屁和亲嫁女儿得来的。
因为热血,他们是最容易被蛊惑的一批人,但也是大唐最英勇的一批人。
他们的心才是真正的赤子之心,他们信奉的是: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
他们对大唐这块土地的爱比任何人都纯粹。
世家在朝堂上吃了个大亏,原本还想搞些舆论让颜白就范的手段,一下子也不用了,所以长安没有什么风声。
也鲜有人知道朝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消息灵通,知道朝会所发生事情的官员都知道,如果再有人提和亲的事情,长安就会立刻沸腾起来。
箭,已经搭在了弓弦上,就看谁先提这件事了。
卢承庆好的很快,又或者说是他吐得一口血对他并无大碍,在颜白刚回到庄子的第二天,一辆破旧的马车也就到了仙游。
一个老者,一个年轻的马夫。
当值的朱第一来报,来人正是卢承庆。
他来的时候,颜白正在老爷子坟茔前的草庐里面,这是颜白每次出远门回来后必去的地方,每次颜白都会在草庐里面住几天。
卢承庆先是朝着老爷子的坟茔认真的行礼,然后漫步走到颜白身边,坐到颜白对面,看着颜白轻声道:
“墨色,颜氏祖地琅琊,我卢家也学圣人学问,何故来哉?”
颜白笑了笑,朝着卢承庆拱手道:
“范阳郡公来这里不是为了攀关系吧,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两人,直言就是。”
卢承庆闻言笑了笑,虽然有些不喜颜白的直来直去,但还是忍着性子道:
“和亲并不是县公想的那样,也并不是我卢家一家之言,中间有许多的是非曲直,县公听我解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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