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微风习习,明月初升。山庄湖边停泊着一装点华丽的古式游船,四面吊着大红的灯笼。船中设两桌酒筵。船头往岸上搭一木板。马拉,白玉凡,陈凤英及一班服务生早已在船中等候多时。林增茂携手夫人缓缓而来。林夫人只换了一身更为讲究的白色丝绸印锦簇花团旗袍。也唯此着装方能显出月光下的静素。林先生则也将白日蓬着的头发梳得光亮,换去了一身粗衣,改穿一身飘飘绸衫,手挥着折扇,容光焕发,一脸慈祥的笑容。
林增茂远见马拉穿一身白色束腰长衣,两手背于身后,身体挺立,容貌脱俗,不禁心里赞叹。身后两秀丽姑娘左右相伴。一个紧衣短发,蜂腰鹤势。另一个衣裙轻盈,秀发飘飘,面如姣月,眉如青翠,鼻如悬胆,唇如樱桃。两耳玉环摇曳,似有脆音入耳。眼波似流水,含情而脉脉。其美丽让人心神荡漾。这一幅人间佳境在月光下更显风情。
林增茂看后不禁对夫人悄悄地笑:“真是世上少有的三个可人啊!”林夫人只是轻轻一笑。
马拉见林夫妇走近,忙让人另窜出一张木板,与第一木板平行摆放,然后他亲自上岸相迎。白玉凡紧跟在他身后。马拉紧握林增茂的手激动地道:“林先生与夫人能来赏光,马拉感到万分荣幸,快请!”林增茂笑道:“好,好,请!”马拉携手并肩与林先生沿两条板并行入船。白玉凡向林夫人问了好,林夫人也笑着对她夸赞了一番。像母亲一般对她爱腻了一番。然后白玉凡就搀着林夫人也入了船。
林先生挥动着折扇四周欣赏一番后笑对马拉道:“如今如马先生这般闲情雅趣之人真是不多了。”马拉笑道:“卑人俗气的很,这两个妹妹却是读书有情趣的人,幸得他们有这心思,才没负了老天给了我们这美好景致。再者也难得有先生这儿的好风景,今日相邀也只是借花献佛而已。”林先生听着直是哈哈大笑。随后马拉又对旁边的林夫人笑夸道:“夫人风韵绝佳,不想当初您有多漂亮呢!”老夫人冷笑道:“好一张油嘴,怪不得哄得两个姑娘跟着你叽溜溜转。”马拉不提防面前的妇人不吃他这一套,竟被一句话顶得只有低头笑指着凤英道:“她是我雇的。”大家听着直哄笑起来。白玉凡笑道“他哪里哄得了人,别看他生得神气十足,骨子里孩童一个,要不是贵人帮着,他的好命早就到头了。”林夫人高兴地道:“你这丫头确是伶俐得人喜欢。”说着话便让白玉凡陪她坐了。随后服务生抽去木板,开船驶离岸边,捡了一处优雅景地停泊下来。
这处地方荷叶点点,垂柳依依,月光如纱般地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远处传来潺潺的流水之声。身置其中,不禁让人心旷神怡。马拉不由叹道:“在林先生这园子里不喝酒都醉人。我如果有一肚子斯文,这阵子定要吟上十篇八篇的诗出来。”白玉凡笑道:“真是混话,做诗又不是你做生意,赚取的越多就越好。”众人听着都笑起来。林先生呵呵笑道:“吟诗也就罢了,唱几句小曲,做几个游戏助酒兴也就是了。”马拉忙道:“先生这一说道提醒我了。”他说着叫过白玉凡道:“玉凡弹得一手好筝,可好听了。我见这船上就有这乐器,就让她给大家弹一首听听。”白玉凡一听怨道:“什么场合,我那人后消谴的也能拿到人前来。”马拉笑道:“这有什么,你不说还获过大奖吗,今儿又不是登台献艺,紧张什么?”众人听罢都笑着相请。白玉凡只得答应了。林先生又笑道:“可巧了,我们这儿有个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林先生正说着,周围服务小姐们就笑着推出一人道:“彩霞姐,说你呢!”大家扭头看时,见是一个秀眉大眼,似有十二分灵气的姑娘,大约二十多岁,行止荦荦大方。她来到林先生身边。林先生笑道:“二位姑娘不如就合奏一曲《春江花月夜》,这可是最合今晚的景致了。”马拉一听拍手叫道:“好极了!我以前听着这曲子,就好象到了一处说不明道不白的美丽境界,如今听林先生一说,可不就是今晚的景致了。看景就是音乐了,若再听着这曲子,不知能有多美呢!”林夫人冷笑道:“白姑娘刚才说的话,我以为仅是为你谦虚呢,看来她言语真是非虚。我也不得不信你这富贵是命了。”马拉晓得了林夫人说话不饶人,便只附和不敢还口。凤英笑道:“我们赶紧听曲子,可别辜负了这良辰美景。玉凡姐和李姑娘,请了。”众服务生早已设好琴具。两位姑娘先压了口茶,然后不紧不慢地上前坐定。其间林夫人悄向丈夫笑道:“这小子还真是块料,就是还不太成器。”林先生只是笑着点头。
二人坐定后便先后调弦,脆音铮铮,如珠落水。白玉凡惊喜道:“这么好的宝贝,就随意地摆在船内,林先生也不怕别人抱跑去了。”林先生笑道:“常人那识得这是个宝啊,只有象姑娘这样的行家才认识。所以至今我这两样宝贝仍安然无恙。今晚一过,我可就不放心了。”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稍许人静,琵琶便蹦出一串银锞玉珠般的音符,古筝随机游出一丝金线将玉珠串连,在空中随风飘摇。似轻如鸿毛一般。一会儿又似恢复了重力,叮咚落入水中。有的则似烟火直射云霄,倾刻化作满天星斗,不分先后的掉入湖中,化作一个个涟漪向远处散去。众人屏息静气地听着,看着,嗅着。听着一串串美妙的音符,久之则使人身似一缕轻烟,覆着整个水面,无处不在。一会儿又似聚成一晶莹剔透的水珠,躺在一叶碧荷之上,并不停地颤巍巍地滚动着,一不小心,咚地又掉入水里,敲碎了映在水中的月亮。而后风停波静,越来越静,身似躺在平静的水面上,如在母亲的怀里,温馨极了,已欲睡去。忽又欢声四起,似曾到了一处盛会。人头蹿动,筵席上觥畴交错,人们笑逐颜开,或有姑娘们衣裙飘飘,男人们手摇折扇。小孩子们更是不停地在人群中蹿来钻去。分享着这热闹的快乐。杨柳玉枝也欢快舞蹈。水中鱼儿也跳出水面看热闹。渐渐地人烟散去,周围慢慢恢复了平静,仅有月色泄向水面,欢快和美丽化作了永恒。
曲终好久,大家才慢慢地苏醒过来。掌声雷动,赞不绝口。林先生痴迷,手举酒杯,一直不曾饮下。曲终才扬起脖子喝了,好像以乐就酒似的。马拉嘴憨,呆呆地拿着吃剩的糕点。凤英碰了他一下,示意他赶快吃干净了。马拉方将那半边糕点塞进嘴里。
林夫人则伸手招白玉凡就她身边坐下爱惜不已地道:“好姑娘,果然不凡!我老婆子没看走眼。我看你就做我的干女儿吧!”老妇人一边说一边斟酒给白玉凡道:“来,孩子,解解乏。”白玉凡忙道:“即然是夫人认我为女儿,那有喝夫人酒的道理。玉凡生来命苦,至今不知父母是谁,早想有个母亲,只是我怕自己折了夫人的福份。”白玉凡说的动情,不免落下几滴泪来。林夫人听着又怜又恼地道:“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刚夸你伶俐,这会儿又泛糊涂。我老太婆不定期有几天活头,那就怕你折福折寿。万物句利我尽看淡了,只图母女亲情。如今亲儿亲女的都不孝的远走高飞去了,我看你伶俐,又和我投缘,才打算认你做女儿,讨点实惠,可就为难你了?再说了,我不图儿女常伴膝下,只留个牵挂,还怕拖累你嫁人不成?你若受了委屈,到我这儿来诉说诉说,让我也沾点人间情暖,怎么就不可以了?”白玉凡听老妇人说的真切,赶忙的唤了声“妈”。林夫人听唤了她,赶紧一把揽在怀里笑道:“瞧我姑娘可怜见的!”众人见状一齐鼓掌庆贺,定要讨了喜酒喝。老夫人竟也爽快地答应了。
凤英一旁拉出马拉笑道:“马大哥,还不拜见丈母娘,小心娶不到白姐姐。”马拉正要上前答讪,林夫人喝道:“你给我退下,我与玉凡的缘份与别人没关系。等什么时候她将你告到我这儿来了,我再和你仔细了。”马拉讨了没趣,嘴里只一个劲的回:“是!是!”然后直瞪着凤英道:“瞧你的馊主意。”凤英也只管往后缩,又扣脸来羞他。大家也只管笑话他。
马拉静眼瞧着不见刚才弹琵琶的彩霞姑娘,唤了半日,彩霞才走上前来。马拉笑道:“李妹妹曲子弹的好,应该奖励。”说着就斟酒给她喝,又送给她一个红包。彩霞爽快地喝了他的酒却不肯收他的红包。马拉无奈,就又让她坐下一起吃耍。彩霞推托道:“我是这儿的领班,一会儿的离不得,先生好生吃着吧,别挂念我。”大家见他这样纠缠人家,都笑马拉多情。一首曲子就这么和人家姑娘过不去。最后马拉道:“也不用一个劲地支应着,这儿两桌酒筵,我们一桌,另两桌就算是给你们设的,只管吃你们的,我们需要会唤你们。”姑娘们一听高兴不已,却又怕打扰客人,便将酒桌抬到船尾乐去了。
林夫人见着笑道:“哟,好一个不亏本的马老板,我费了半天功夫好不容易从你身边认了一个女儿,你就不自在了,不费工夫地一杯酒就从我这儿认得一个妹妹。”凤英在旁笑道:“他就这德性,遇着好的姑娘,不是姐姐,就是妹妹,生怕人家和他不沾亲带故的。”一阵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说笑间酒又喝了一轮,大家情绪高涨,林先生笑道:“古人对月吟诵诗歌,我们之中谁有这个情趣呀?众人赶紧摇头道:“现在人没这本事了,连一句象样话也说不了。还不如再听听曲子,一会儿猜谜玩也行。
坐在马拉身边的凤英站起身道:“看着大家晚上高兴,我不如舞剑为大家助酒兴,如何?”马拉直笑道:“我却忘了她的本事。”林先生笑道:“这丫头本事我见过,不过今晚可要使出你的绝技呀!正好我们这船宽敞,也不碍着你。”
船头服务生们闻听也都围拢过来,林先生让她们都靠边站着,让出地方来。
马拉早已取下挂在游船边红柱子上的宝剑递给凤英。凤英接剑在手,左手中食二指一弹,一道寒光破鞘而出,右手于空中把住剑柄,然后递了剑鞘给马拉。只手握三尺长剑。那柄长剑似莲吞长虹,后扣梅花镂鑫扣,下缀三尺红缨穗,在月光下闪闪放光。林夫人直嗳哟了一声道:“瞧这寒森森的……”林先生却直拍手叫好。
凤英步入船中央,向众人抱拳行礼。正要舞动时,李彩霞唤住问道:“这位姐姐可能随曲而舞吗?”凤英点头道:“可以拭拭。”众人听后拍手笑道:“这下更好看了!”
彩霞抱过琵琶于怀,稳坐后,稍聚神思,手指绕过,琵琶便发出短暂急促,音间相隔长久的低沉悲慷的音符。大家似一下子到了充满紧张而带有腥风的沙场之上。只见凤英右手慢慢托起长剑,左手二指抵住剑根,其余三指屈于掌心之上,似所举之剑有千斤之重。琵琶弹出音节越来越快,渐渐连成一起,一种阴森恐怖之气弥漫而起。众人不禁毛骨悚然。凤英长剑慢慢绕身而走,并慢慢移动身体,似非常小心谨慎。突然,音乐急促而起,似窜出一头猛兽,凶恶异常,全身充满着邪恶的力量。凤英身体迅速地移动,或横扫,或直刺,虽出剑次数少,但刚劲有力,剑锋过处,嗖嗖有声。她身形如游丝,纵横驰骋,或疾或缓,或闪或挡。总是眼随剑走,剑随眼去。似与猛兽进行机智的周旋,并趁机发出有效的攻击。四周的人也不由得屏息观看。顷刻,音律变换,一阵长音,如朔风划过长空。但见凤英身形翻腾,如若无骨,如狡如猿。手中之剑如一条巨蟒。她的手则牢牢扣住这条巨蟒的要害,死不放手。巨蟒拖着她左翻右腾,似乎终于挣脱而怆惶遁去。琵琶音律则又转为一种急促又神秘的意境之中。此时凤英收剑于背后,在场中迅速飞走,好像窜过丛林,跃过山碍,寻觅猛兽的踪迹。她脚步虽快,但却悄无声息。众人心里暗暗叫好。正在赞叹之时,琵琶声突然中断。大家不由一惊,吓出一身汗来。但见凤英也静立不动,慢慢绕出身后之剑挺立于胸前,就如那猛兽走入绝路,回头瞪着绝望而血红的眼睛,牙齿咬得吱吱作响。琵琶音又回到了短促音节。但比先前更显低沉,显得更可怕,此律不断回转。弹出一段回旋重复而又激烈的曲段。彩霞刘海发丝也如根根钢针似地抖动不已。凤英已随曲疾速起舞,身速剑疾,腾,翻,跳,跃,无一刻不运剑。守,攻,躲,闪,无一时不飞虹。剑锋不断划出“嗖嗖”之音,剑穗带出“呼呼”风声。她已投入全力的拼杀之中。只见剑光闪闪,愈舞愈快,愈战愈勇。众人忙拍手叫好。正在激烈之时,琵琶声突然中止,随即一声长音,凤英的剑也随身体斜刺而出,去势如虹,而后自上而下回旋横扫,似乌龙绞柱一般。这是给敌人的最后一击。曲亭人静。钢剑直挺在月光之下闪闪放光,淀着无穷的劲力。之后琵琶便弹奏出欢快的乐曲。凤英随风起舞,欢快舒展,身形优美。手腕巧妙转动,划出朵朵剑花。众人齐拍出有节奏的掌声附和。琵琶最后拉出长长的极有回味的美妙曲尾。凤英随即立静收势,昂首挺立,英姿勃发!有节奏的掌声立刻变为热烈的掌声,久久不已。
马拉早已按捺不住,腾身跃过椅子,椅子被他带翻了他也顾不得去扶它,一直地蹓到凤英面前。凤英一副骄傲的神情看着他。马拉接过剑插进鞘里,转身双手恭敬地像捧着圣物似地传给身后的服务生。然后就用他的袖子为凤英擦拭头上的汗,并兴奋地道:“我们的女英雄,可辛苦你了!”凤英放松了身体,低头任他劳动。绯红的脸颊竟显出无比的柔美。身上散发着少女清新的芳香。马拉一时竟是呆了。林夫人直冷笑道:“真是个风流坯子,关心女孩子的事一点都不落下。”大家直笑起来,马拉这才恍过神来。
马拉抬眼见凤英身后的彩霞抱着琵琶和众人一起欢笑。他上前去拉她和凤英站在一处,也把她的琵琶接过并道:“妹妹你弹曲助威,也是英雄!”然后他回头唤道:“给她们倒酒。要大杯。”随即便有人倒了两大杯酒用盘子托着送到马拉身边。马拉端过一杯先敬凤英。凤英接过一饮而尽。众人直称她豪气。马拉又端过另一杯递给彩霞。彩霞却见是满满的一大杯,直支吾着不肯喝。马拉笑道:“这是黄酒,是今晚专为你们姑娘家准备的,喝醉了也不伤身体。喝吧!”周围她的姐妹们也和道:“彩霞姐,就喝吧。你醉了我们替你支应,绝不会出错的。”彩霞盛情难却,就慢慢地接过,一口口地喝了半日,方才喝干了。众又是高兴地鼓掌。彩霞放下杯谢过马拉,随后就退到她们姐妹伙里去了。马拉这才和凤英重新归座。
这时林先生对凤英笑道:“我的老伴爱文,我爱武。凤姑娘,你就做我干女儿吧?这叫好事成双。”马拉听罢赶紧上前央求道:“您老手下留情,把我身边的人讨完了,丢我一个吊蛋。那我就跳水不活了。”凤英冲马拉哼道:“你急的怪叫什么,水里那能溺死你这个‘大泥鳅’。我们说话干你什么事?”马拉也就不再叫了。凤英这方对林先生笑道:“您老恕罪!我可有的父母打小疼爱。是打的疼。嘿,就为这劳什子家传武学。”周围的人听着都笑起来。“您老还是和夫人一起疼爱我玉凡姐。我可是被父母教训的害怕了,再不敢多要了。”林先生摇头叹道:“哟,我真是福气不及夫人啊!嗳,也不知姑娘艺出何门何派?”凤英笑道:“陈氏太极!兼修其它外家拳。”林先生直拍手夸道:“名门之后啊!”随即近凤英身旁坐下悄声道:“改天教我老头子几招,我整天比划的都是那太极二十四式,时间长了也没的意思。”凤英笑道:“那也挺好。”林先生摇头叹道:“不好,不好,没有一点威慑力。”凤英敬上一杯酒道:“过于威慑力的,怕您老骨头硬了闪出个好歹来。不过我家祖上创了一套太极小架一百零八式,平时习来可以强身健体,关键时也可以防身护体。可以一人习,也可以俩人互推。您老可有兴趣?”林先生直拍手叫道:“好啊!”凤英又诡笑道:“只是也不知我们有没有这个缘份。这一套习下来需好长时间。”马拉在旁听着直挤上来笑道:“我也要学。”凤英推开他道:“一边去,什么事都赶着,生怕拉下你。”林先生听后呵呵笑着用扇柄敲了凤英一下脑门笑道:“你这鬼丫头,只想着法的给你的马大哥打算。”
说笑间夜已渐深。凤英让收了菜肴,换上果品点心。众人渐已尽兴,也都有点懒了。凤英继续和林先生边嗑瓜子边谈武论技。白玉凡陪林夫人去船边下赏荷。独丢了马拉插不上嘴。
马拉半日的未见到彩霞的影儿,便拉过一服务生问道:“李姑娘怎么不见人影?”那女孩笑道:“我们班头喝醉了,正在那儿晕糊着呢。”马拉道:“可是我把她灌醉了?”那女孩子笑道:“不关先生的事。她自个儿灌自个儿呢。也不瞒先生说,我们班头可是个才女,一喝醉就能吟诗做曲,却有意思。恰恰的她姓李,所以我们都叫她‘李仙子’。说她是李太白脱生转世的。”马拉听着直是惊异。也就撇下正经客人混进服务生一群里去了。白玉凡见着对凤英道:“叫他过来。问他做谁的东呢?”凤英笑道:“我的姐姐,你还不知道姐夫灵性乱使的毛病。你越是劝他,他越糊涂,还不如不理会的好。好在有你这个清白人顶替他就是了。反正不用你买单,空落个人情有什么不好?”白玉凡气道:“我看你跟的他久了,也和他一样了。”凤英站起笑道:“既然我和他一样,那我就去他那边,这边就由你照顾了。”说着就一溜烟地跑了。白玉凡好气又好笑地道:“他们俩真是岂有此理,定是黄汤灌的多了。”林氏夫妇笑道:“不管他们,反正已尽兴了,随他们乐去。我们说笑我们的。还怕他们跑出船去,他们总归是要回来的。”
马拉蹓到彩霞身边,见她已是醉意浓浓,她见马拉蹓来,便寄给马拉一杯酒道:“先生陪我喝一杯。”马拉接过喝干了,还抢过她的酒壶笑道:“李妹妹这壶酒也赏我喝吧。”彩霞好笑地道:“我的酒还是先生赏的呢,现在又要回去,真没道理。”她虽脸喝得绯红,说话还算伶俐。当她从马拉手里再抢过酒壶时,酒已被马拉喝干了,也只得丢了酒杯。
早已跟进来的凤英见着笑道:“你俩真好,桌上有的是杯子,偏抢一只杯子喝,真让人看不明白。”马拉也不理会凤英打趣,扶了李彩霞道:“我扶妹妹去外面通风处站站醒醒酒。”然后便扶她出了船尾,到得前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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