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如果此人真是歌蓝,冉颜不救的话,这辈子良心上也过意不去。至于后果,冉颜估计东窗事发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毕竟她们主仆两年没有见面,而自己又有原主的大部分记忆,就算别人会怀疑,可毕竟没有证据。且经历过那样的生死一线之后,发生天翻地覆的性格转变,也勉强能说的通。
冉颜下定决心之后,便将心中的怀疑与邢娘私下说了。
邢娘面上难掩激动,哽咽道,“那要赶快去才行啊!此事拖不得,歌蓝那孩子,受了多少苦啊!”
殷府的案子已经告破,定然人心动乱,派去看管歌蓝的人应该有些疏松,所以她才能在此时传出消息来,而且保不准囚禁她的人觉得大势已去,杀了歌蓝泄愤。
冉颜心里这种担忧自然不能同邢娘说,事情还未确定,自乱阵脚可就不妙了,于是道,“我们手里没有人,不能私自去营救,解决的法子也就那么几个,一是我亲自下山去向刘刺史诉说此事,求他派人出手相助,二是,通知十哥帮忙救人,三……”
三是求苏伏帮忙。
不过苏伏说了,他只会杀人,请他去做此事恐怕少不了又要出人命,到时候无法与刘刺史交代,而且他又凭什么帮她?
“老奴觉得,还是请十郎帮忙最好,十郎是做生意的人,定然少不了与各色人打交道,寻几个人去救歌蓝,应该不成问题。若是告知官府,动静一闹大,万一那些人将歌蓝转移地方,或者杀人灭口可怎么办!”邢娘也抹干眼泪,附和道。
冉颜点点头,她现在是清修之人,其实也就是变相的被软禁,如果亲自下山去找刘刺史,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来,“我修书两份,一封由您亲自去交给十郎,另一封让晚绿交给刘刺史。”
邢娘也觉得可行,便去几前磨墨。
冉颜提笔刚刚写了几个字,便听晚绿在门外道,“娘子,十郎来了!”
“正好。”冉颜放下笔,理了理衣襟裙裾,准备出去,抬头便见到一只白净的手放在敞开的木门轻叩。
“十哥?”冉颜不禁唤了一声。
门外探进一张明艳的脸,带着春风一般的温和笑容,双眸莹莹,“想不到我竟进来了吧。”
冉颜也笑盈盈的请他进来,在几前跽坐,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道,“影梅庵不是从不接待男香客么?”
冉云生抿了口水,狡黠一笑凑近冉颜神秘的道,“我告诉她们,其实我是女扮男装……”
“哈!”冉颜仔细看了看冉云生的脸,线条柔和,毫无瑕疵,他这么一说,冉颜才注意到,他今天刻意穿的宽袖大袍,显得腰肢纤细,越发如女子一般,“十哥可真作怪,全苏州都知道冉十郎容色秀丽明艳,我猜,那些女尼早就知道你是冉十郎,却不忍心将如此天人拒之门外罢了。”
“你这丫头真是越发胆肥!竟拿十哥打趣了。”冉云生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记。他话虽这么说,语气中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反而心中为妹妹不再伤春悲秋而开心。
“十哥,你这会可是来的正好呢!我有事找你帮忙。”冉颜敛了笑容,正色道。
冉云生见她这副严肃的模样,也渐渐收起了笑容,连忙问道,“阿颜遇上什么麻烦了么?”
“嗯。”冉颜将那张写有地址的字条递给冉云生,把之前的事情细细与他说了一遍。
冉云生越听越是惊讶,“竟有这等事!可官府不是找到歌蓝的尸体了吗?公审那日,我也在后堂听着,说是翻看记录,两年前七月下旬,和八月上旬,分别在平江中打捞出两具被溺的女尸,因面目全非而无法辨别身份,现在看来,就是殷三娘和歌蓝了!”
“官府只是找到两具年龄相符的女尸骸骨,况且打捞上来时都已经面目全非,当时都无法辨别其身份,难道就因为与此案恰好相符,便断定其中一具女尸是歌蓝?”冉颜不想指责刘品让什么,古往今来官场上都是如此,得过且过,只要凶手没有抓错人,案情推理顺畅,证据确凿,便已经是难得负责任的好官了,谁又会在意两年前无名尸体的真正身份呢!
冉云生二话不说的抓起写有地址的字条,起身道,“好,我立刻去找人。”
不管他心里是否相信歌蓝还活着,哪怕就是为安了妹妹心,也得刻不容缓的把人给找出来。
冉云生刚到,又急匆匆的走了,只留下两个侍婢,拎进来两只食盒,冲冉颜行礼道,“十七娘,十郎命奴婢们把饭菜送进来。”
冉颜看她们手中那两只雕花精致的食盒,认出是出自天香楼,“怎么有两个。”
其中一个侍婢道,“十郎清早去了趟城北,接了从长安过来的二十娘,还未曾用饭,便打天香楼取了两份,说是要和您一起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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