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和秋实曾经跟着许云岚走南闯北,此时却丝毫插不上嘴。许云岚权衡了好久,终是松口了:“涟渊帝国四分之一的兵力,是十万大军。在这么多的兵力中,有五千精兵为世人所畏惧、让无数政治家所疯狂,那便是藏丽家家主的护卫亲兵——黑蹄铁骑。”
“妾身明白。妾身保证,那五千精兵定会一兵不损,而且,绝不会有外人知道藏丽家暗自调兵的事。”青缇俏皮地朝她眨眨眼。许云岚顿时觉得,向来周正的端娴公主,嫁到大夏后就变得不太正常了。
“我不可能把五千精兵都交给你!顶多给一半!”
“皇后娘娘!”春华和秋实异口同声地想阻止她,意思是连一半都给的有点多了。
“殿下,凑个整数。”青缇向她抛媚眼。
“两千五就不是整数了?!”许云岚怒到拍桌。
“不太吉利。三千五怎么样?”
“我!”许云岚一口气差点就没提上来,“你想让元韩立废了我吗?!魔族进犯,兵部正在全力整合常备军,我可掩盖不了这么多的兵力涌出涟渊,三千,最多三千!”
“成交!”青缇上下跳动的眉眼——瞬间就“正常”了!好一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模样,许云岚瞠目结舌,但实际上,她已经拿到了她最想要的结果。
没错,她心中的“底价”也是三千,春华和秋实也早就定好了开口的时机,这个弘毅太子妃,总给她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我要先见见元齐诏那小子。”
一辆马车在围棋般的重华都街坊中弯弯绕绕,最终停在了百花井巷的一处胡同里。门檐下两个长窄形的灯笼摇曳着,残夜、灯火、早秋,构成了一幅颇具闲逸的图画。
“通幽处?这名字起的好。”许云岚抬眼看了一下院口的牌匾,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不敢当,小才小情罢了。”青缇拢了拢身上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谦逊地回答。这时,清霜突然拆下自己的斗篷,给青缇披上:“娘子深夜还出行,如此车马劳顿,公子知道了怕不是要拿我开刀。”
出于习惯,许云岚刚想说“我藏丽家的女子怎可如此鞍前马后”,青缇就立马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那有什么,你不告诉他不就完事了?我哪有那么娇弱?”
许云岚眯着眼,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似问自己又似问别人:“月青缇,你究竟站哪边的?”
“我只追随我的心,长公主殿下呢?您追随什么?”青缇不以为意。
“我的使命是让藏丽家传承下去,所以无论是抗争你的皇祖母,还是与元氏一族合作,我都会做到最好。”
“您与元氏一族真的是在合作吗?”青缇忽然把住许云岚的手腕,言之凿凿,“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让你受伤的。”青缇说完这句话就进门了。
在许云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古朴的木门被推开,那一瞬间,她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一生。涟渊皇宫的朱门开启又合上,秦欢晋爱,沤珠槿艳。
“阿姐,你为元韩立做了什么?!”终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清霜跃到许云岚面前,眉头紧锁,第一次在重逢后喊了她“姐姐”。
许云岚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怎么会呢?她怎么会哭呢?
“没什么,我们先去会会元齐诏那小子。”说完,她不给清霜再盘问的机会,一样头也不回地跨进了朱门。
“呼呼呼——”这鼾声如雷的个性,就算不验明正身也很具说服力了。
“你给他下了蒙汗药?”许云岚像是急于为涟渊帝国找回面子似的,攥着帕子地问。
“此药名为‘远志’,六殿下聪慧,这几日越发急着想脱身,我便给他用了点我自己研制的药丸,长公主可以放心,此药绝不伤身。”青缇赔笑道。忽然,许云岚起了玩笑的心思,她凑到青缇耳边说:“太子妃雄才大略,以后可经国。”
青缇依然假笑:“那烦请长公主现在就下一道军令,在月枝圣女到达舞胜城之前,将我皇祖母最看中的那位星辰殿祭司请到重华都来喝茶。”
“你倒是真不避讳我。”许云岚挥手,示意春华和秋实将元齐诏抬下去,待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三个人时,她才说:“玉佩不在我这儿,你去问你的小暗卫吧。”
这下连青缇都不知道该怎么管理自己的表情了。
“真在你这儿?”她看向清霜。
“我又没说过‘不在我这儿’之类的话,再说我之前暗示过你的,是你非要绕弯子跟她打交道。。。。。。反正我秘密调兵也瞒不过她,让她把这个祸害带回去也无妨。”清霜镇定地就像一个局外人,语气里还透露着一股委屈。
出通幽处的门时,许云岚逮住清霜,对她说道:“元齐诏回来了,你的归期也不会远了,那帮老头总有一天会抓住你,在此之前,你还是自投罗网的好,免得牵连你家太子妃,让世人说她干涉别国内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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