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戚夫人的到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月枝既没有提前向大夏的鸿胪寺递交礼单,也没有派隆重的队伍护送,室戚夫人表现地像普通人去看望女儿一样,只带了一堆礼物。
守崇德门的街使见到月枝的玉牌被吓了一跳,急忙跑去和金吾卫中郎将汇报,金吾卫中郎将是个承蒙祖荫的贵族子弟,一见到室戚夫人那高贵的“蒲柳之姿”就被迷了眼,一边将人好吃好喝地供着,一边又去秉左金吾卫大将军。
巧了!这个左金吾卫大将军竟是当年被青缇勒令着“直接驾车穿过崇德门”的小队正!一转九年过去,他从“正七品上”的队正做到“正三品”的大将军,也是挺不容易的。
时隔多年,这名小队正再次被月枝女子的做派给惊着了!他先是马不停蹄得去求见了皇帝,皇帝病着不让见,他就只能再去东宫给太子左监门率递折子。这回,他被太子最信任的沈长史碰见了。
沈长史将那些繁琐的程序都免除后,他才得以把这位极其金贵的夫人领进了体元殿。
原本聚在体元殿的门客都被逐了出去,一直喧哗不断的大殿顿时冷清了许多。青缇赶到的时候,室戚夫人正拉着皇甫暄的手聊家常。
其实体元殿离鹣鲽宫不远,但大夏就是不准室戚夫人去鹣鲽宫——青缇埋在那里的势力太强了,不方便他们找人监视。室戚夫人却完全没有被薄待的样子,她眉开眼笑,皮肤白皙,一点也不像死了丈夫、被家族抛弃的女人。
青缇不知道该做出何种情状,主要是因为她不确定室戚夫人在风沙之城一战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母亲,别来无恙。”青缇直愣愣地站在那儿,什么仪态也不打算做。
室戚夫人见到她好像比她还惊讶,先前欢欣鼓舞的表情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在凝望了她好久之后,她说:“贱妾参见弘毅太子妃。”说着便从软垫上站起来。
或许是踩到了裙角,她有些踉跄。
室戚夫人在皇甫暄新奇的注视下行了个“圆月大礼”,正当青缇要去扶她的时候,她竟然将左腿跪了下去,想要给她叩首!
这是要搞什么?!月枝可没有这样的规矩。青缇想要把她拉起来,不得不把腰埋得更低了点,腹部有些难受。就在这时,皇甫暄快步走到她们身边,用力托住室戚夫人的臂膀,生生把她“扶”了起来。
“都是一家人,夫人此举也太见外了。”
着急又不失风度,确有一国太子的作风。青缇看不懂室戚夫人的做派,也看不懂他这个监国太子怎么有心情陪一个不太重要的妇人聊天。
室戚夫人在月枝的地位很尴尬。她不能上社稷殿议事,也不能正常地集会、结社、出版诗集,更不能做影响国家大事的事。
上次皇祖母六十大寿,日照殿中就是没有她的位子的。覃都的世家小姐举行及笄礼,各家孩子的满月宴、周岁宴、定亲宴,也都是只见其贺礼而不见其人——室戚夫人是不能出席这些宴会的,她不能有接触政治人物的机会。
“金秋贺词”那次是因为覃都实在没人敢接这个烂摊子,总不能跟一统龙族五氏的夏玄帝说“是你媳妇硬要拉我们入伙的,是她觉得她一个人可能吃不下大夏,所以叫咱们来帮忙的”吧?!
皇祖母以“其经验老道”的理由准她出了日升宫,她便没什么反抗力地答应了。到了重华都后,皇甫暄和青缇的一番操作弄得她没了存在感,也不知是可怜还是怎么回事。
有时候青缇觉得,她清心寡欲地有些颓废了。比起“月枝曾经的嫡公主”“嫡公主之母”“苏御原本未来的皇后”这些名头,她现在的角色更像一个“吉祥物”,毕竟清河王太后是以自己女儿的名义执政的。
她似乎一如既往的懦弱和多愁善感,还没说几句话呢,就已经抹了眼泪。
“贱妾已至暮年,没想过还能与太子妃重逢,触景生情,一番窘态,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见笑了。”
是见笑了,月枝出来的女子不应该只有这点能耐,青缇是真的怀疑过“没能在明都宫变中保住孝业皇太子,或许真的是她自己的问题”。但无论如何,仅凭一桩婚事就判定一个女子的价值,月枝的制度还是太残忍了。
“其实我这次前来,是有件重要的事必须告诉太子妃娘娘。”室戚夫人那双装满情绪的眼睛望向她,然后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我决定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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