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北从包里掏出湿巾,正想给沈柏擦嘴上的血渍,沈柏却忽然咧嘴笑了下,又因扯到伤口嘶了声,接过湿巾自己抹了把嘴,低骂:“操,狗日的郁敞。”
傅成北闻言,瞬间便明白了。
沈柏之前说过,晚上会暗中送宋不言回家,而郁敞又时常在放学路上堵宋不言,两个人遇上是不可避免的事。
傅成北见沈柏有些站不直,低头看了眼,他用手捂着肚子,显然,那里被郁敞用拳头或是什么砸过。
傅成北皱眉:“不是让你准备家伙了么,怎么还被人打成这样?”
沈柏闭了闭眼睛,头往后仰,靠在墙上,吁出一口气道:“他也没占到便宜,我给他脑袋瓜开了瓢,场面比我还惨。以前还好,这次都怪他疯狗一样见了我就红眼,招呼都不打就开干。”
傅成北问:“你们之前还见过?”
沈柏点头,问傅成北要了根烟,简单说了说。
原来,沈柏竞赛回来后没两天,就碰上了郁敞。郁敞喜欢对宋不言动手动脚,沈柏肯定看不惯,出面阻止。那次他们没打起来,郁敞只是出言讽刺宋不言又勾搭人,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么一出头,沈柏暗中送宋不言回家的事自然藏不住了,宋不言不想麻烦沈柏,但也很感激沈柏这么关心他,见人执意要跟,他只得接受沈柏的好意。
宋不言为了感谢沈柏,会送他一些小玩意,沈柏则千方百计逗宋不言笑,长此以往,两个人相处得都挺开心,渐渐的,宋不言脸上笑容多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沈柏觉得他的春天就要来了。
可以没过几天,两人再一次遇到郁敞。宋不言见到巷尾阴测测盯着他的郁敞,下意识缩到沈柏后面。不曾想,这动作瞬间惹怒了郁敞,二话没说直接向沈柏动手,两人很快扭打起来。
宋不言气到发抖,他一个Omega拉不开架,正要不顾一切报警,就看到郁敞被偷袭成功的沈柏击中额头,开了一个血口。
是皮肉伤,鲜血顺着他俊脸直流,而他毒蛇一般的视线,却始终在宋不言身上。
宋不言被这一幕吓呆了,颤抖着声音叫了救护车,蜷缩在角落哭了。救护车一来,郁敞的狐朋狗友不知何时也来了,他朋友陪他去了医院,沈柏没去,先送惊吓过度的宋不言回了家,安抚几句,然后自己回了学校。
“北哥,我没事,不言现在挺依赖我。狗日的郁敞卑鄙无耻,不知强行标记过多少次,不言很怕他,我会一直保护不言。前几天我跟他说过,毕业后一起去S大,离开他舅舅,离开北城,离开郁敞,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沈柏说着笑了笑,吐出一口烟雾:“他点头了,答应了,愿意抛弃这里的一切跟我走。”
“北哥,我从来没这么开心过,也从没这么满足过,哪怕今天被救护车拉走的人是我,我也不会放弃。我答应过他,让他以后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吃合口味的饭菜,而不是拿一袋过期面包当一天的饭。”
“你懂这个感觉吗北哥,愿意为一个人心甘情愿付出所有,每做任何事都会把他计划进去,一辈子的计划也有这个人的影子,如果没他,自己就不是完整的,北哥,你懂吗?”
傅成北直直注视着沈柏,月光下,这人面部轮廓分明,一双黑沉的眼睛里闪烁着光彩与坚毅,和平日那个装傻充愣的人截然不同,变得更有魅力,更沉着,更鲜活,能让人感觉到,他在为了某个目标或某个人,认真努力地活着。
像极了某人,也像极了他自己。
“懂。”
傅成北搭上沈柏的肩,微微笑道:“不止你,我也有那么一个人,会为了对方想变得更强,想给他更好的。如果天上的星星可以摘下来,我一定会一个不落地摆到他面前,给他说,看,这就是我的真心,要还是不要,要给你,不要也给你。
沈柏抿唇:“是这样,没错,但……”
他说着做可怜状:“星星能给兄弟我留一半吗,你全摘完了,不言不就没有了?”
傅成北挑眉:“他没有关我什么事,你自己努力摘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忽然都笑了出来。
沈柏掐了烟,跟傅成北短暂地抱了抱,低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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