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村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身体的虚弱感,让他一阵头晕目眩,他掀开身上的褥子,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老婆孩子,会心的笑了,此时屋子里已经没人了,他感到了一阵口渴,就下床来到屋里的大水缸前,将缸盖子掀开,舀了一瓢水,咕隆咕隆的大口喝了起来。
马村长忽然闻到一股旱烟味儿,猛然扭头看去,只见桌子前的板凳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老人,背对着自己,正吧嗒吧嗒的抽自己的烟锅子,嘴里吐出的烟雾在老人头顶上盘桓,以至于让马村长有些眼花,试着唤了声:“是三叔吗?”
那老人不扭头,也不回话,马村长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三叔一辈子朴素惯了,常年穿着都是灰色的外褂子,马三叔曾炫耀着说:“灰色的好,就算沾点土啊、灰啊,都看不出脏来。”
但眼前的老人身上赫然穿的衣服颜色,是深蓝色的,看着十分崭新,新的让人感觉有种不自然。
马村长暗暗嘀咕:“这人的衣服,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但就是叫不出名字来。
马村长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缓缓走向前去,但他潜在的意识告诉他,千万不能靠近这个人,所以他的身子始终是挨着墙走过去的,当他的身子与老人的侧脸同一个平行线时,他惊恐的眼睛都瞪大了,这人的侧脸竟与自己两年前过世的二叔马庆堂一模一样。
马村长登时腿肚子就朝前了,耐不住诡异的环境让他开始颤抖了,更别提那脆弱的心脏更是经不住无变的寒意,全身打了一个寒颤。
那老人缓缓扭过来头,灰青色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
马村长喘着粗重的呼吸,因为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那老人身上的深蓝色的衣服,就是他二叔去世时,他亲手给二叔换的寿衣,但为什么如今二叔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从坟里爬出来给自己交待话来了,他颤声问:“二、二叔,您,您这是打哪来啊?”
二叔流着泪看着马村长,一言不发,只是流着泪,一动也不再动了。
马村长知道二叔马庆堂与三叔马应堂打了一辈子光棍,但是都将传宗接代作为毕生的心愿,马村长是他们老马家的三代单传,所以对马村长就跟对亲儿子一样疼爱。
马村长壮着胆子,又问:“二叔,您怎么不说话啊?你有什么话,要给侄儿交待的?”
二叔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马村长,似乎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话来。
马村长猜想,可能鬼魂都不能开口说话吧。
“叮当!”二叔手里的烟锅子直直的掉在了地上。
“二叔——”马村长惊呼出口,眼睛瞪得大大的。
“大海,咋了?”这时旁边传出了三叔的声音。
马村长喘着粗气,看了一眼屋内,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他弄不清刚才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定了定神,想要坐起来,才发现四肢软绵绵的。
三叔伸出手盖在马村长胸口,一脸的愁苦:“大海,你别动,梁大夫说你得休息一阵子。”
梁大夫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村长,你被那些鬼东西吸了不少的阳气,现在还不能动。”
马村长虚弱的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静,一身的冷汗,更加让他想起梦里二叔那诡异的样子。
马三叔看出了不对劲儿,就出口问:“大海啊,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马村长脸色有些苍白:“嗯,俺梦见俺二叔了。”
“二哥?”马三叔惊愕了一下,随后问道:“你二叔怎么会来你的梦里?他都死两年了,怎么好端端的来给你托梦了?”
马村长皱眉问:“三叔,真有托梦一说啊?这也太玄了。”
马三叔点头道:“凡事不能不信啊,你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都来给我们弟兄仨托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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