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傍晚,扑鼻的是浓烈的药味儿,又不开窗,就算是没病的人,也得胸闷气短。
舒玉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坐在床边,由冬月伺候着喝了药,却不愿意躺下,靠在一边望向窗子发呆,直到许氏进了屋,才发现又是手脚冰凉。
“坐着也不说加件衣服,回头再着凉。”许氏伸手摸了摸舒玉的脑袋,顺手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
“娘。”舒玉回头看到许氏,软软的靠近她,闷声说,“我做了噩梦。”
“又做了噩梦?”许氏伸手不断的顺着舒玉的头发,轻轻的在她身上拍了拍。
“我以为自己再也醒不来了。”舒玉委屈的瘪着嘴,更加偎紧了许氏说,“我也不知道,究竟这会儿是在做梦,还是之前那才是个梦。”
许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抚。
舒玉咬了咬唇,却还是不甘心,哼哼唧唧的赖在许氏怀里不肯出来。
往日都是沉静温文的性格,突然这么一耍赖,反倒让许氏不大适应,愣了好一会儿,才探手环住舒玉,将她抱在怀里。
舒玉本来只是想多留许氏一会儿,却没想在许氏怀里温暖舒适,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总有一种不知自己究竟在哪儿的混乱感,直到鼻尖传来淡淡的香气,舒玉闭着眼,赖在被窝里,不愿出来。
门外传来响动,然后是衣物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太太,姨娘说今天身上仍是不好。”是姨娘身边一个婆子的声音。
“大夫不是昨天才来过?”许氏的声音清晰有力,“城里最好的大夫开出最贵的药,还是不能管用吗,还是你们服侍不周?”
婆子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许氏似乎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姨娘有了身子,你们得更加小心伺候才是。”顿了顿,又道,“这几日就让姨娘在屋里静养,不用过来请安了。”
婆子似乎松了口气,连声说:“太太菩萨心肠。”
等声音渐渐远了,许氏才轻轻哼了一声,又低头给舒玉掖了掖被角。
文老爷在旁边咳嗽两声,让装睡的舒玉吓了一跳,她原以为屋里只有许氏一人,没想到文老爷居然也坐在旁边,大概是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进来,她并不知道。
“老爷有话不妨直说。”许氏的声音压低了些,似乎是怕吵到舒玉。
文老爷支支吾吾,反倒什么话都说不出,对许氏,文老爷是又敬又爱,向来不敢大声,原本憋了一晚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老爷出的题,我也听了。”许氏轻声说。
文老爷大惊,忍不住看了一眼舒玉。
“舒玉回来就病了,也没工夫说与我听。”许氏笑了笑,“是舒宁那孩子没心机,三两句话,就让我套出来了。”
“只是考校舒宁的功课……”文老爷还想挣扎。
“老爷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我也还是得为自己说两句。”许氏没看文老爷,垂着眼睛,像是在看自己衣袖上的绣花,“周家当年确实有恩于老爷,就算是为了这一层,我也得敬她三分。只是周家与文家不一样,各家主母行事也都有所不同,我总担心哪里做错了,反倒让姨娘心中不好受,这些年也就没拘着她的性子。”
“你自然是慈悲心肠,”文老爷反倒安慰起许氏,低声道,“只是我瞅着今年那边确实有些事情不像话,既然你管着家中内院,自然还是应该多费些心。”
“我前几年是身上不好,倦怠了家务,还请老爷责罚。”许氏欠身,不等文老爷说什么,又道,“可是万事都是如此,最初没个规矩,再想立规矩,就难了。”
“这有何难?你尽管做。”文老爷连声说。
“头一件,就是舒颖和舒彦。”许氏拧着眉头,轻声叹了口气,“当时只想着家中人少,孩子们又都还小,姨娘也离不开他们,就留在姨娘屋里养着,如今舒彦和舒颖都大了,还在姨娘屋里住着,若是知道的,那是咱们府上体恤姨娘疼惜子女的一片心,不知道的,还觉得文家没了规矩,将来孩子们大了,舒颖嫁人,舒彦跟学堂的人交往,到哪儿都是不是。”
文老爷听了恍然,连声说:“若不是夫人提起,我还倒忘了这回事。”
“只是骤然提此事,又怕伤了姨娘的心,何况她现在还有了身孕。”许氏声音更轻,语气里带着犹豫,“也是因为姨娘有了身子,怕她坏了心情,这第一件事就做不得,后来的事情,也都不好办。”
“此事确实麻烦。”文老爷也觉得有点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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