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带她来到后殿的那枇杷林里,在一棵四五米高的枇杷树下放了梯子后,便朝她递过去一编织小篮子,催促她赶紧上去采摘。
直待眼盯着她挎着篮子,一步步缓慢爬了梯子上去,他方停止了喋喋不休的催促声,开始在树下扶着梯子等待。
他这一等,就是漫长的等待。漫长的都让他有些尿急。
忍不住频频抬头往梯子上头瞅去,便见她还是那般悠缓的动作,摘的时候拨动枝叶到一旁,探出另只手轻轻折断枇杷穗,然后就连带着枇杷果一道摘了下来。摘下来后,她还有闲心的拭去枇杷穗上的灰尘细渣,甚至还要细看上两眼自己摘的黄橙橙的果子,还得与篮子里的那些比较一番,这方再将果子放在篮子里放好,继而再去摘下一个。
他好几次都忍不住催促她,甭管好的赖的,直接摘下了事。可偏她事多不听劝,只摘那些黄橙橙熟透的了,哪怕稍微带点青的果子,她那手指都会直接掠过去。
偏她还体力不济,干上一会就得扶靠上梯子缓上一阵。再等上会那小篮子里的枇杷果渐多的时候,她就似吃不住那重量,就几次探着身子想将小篮子给放置到树杈子上。
几次放不过去,她也不急,扶着梯子观赏会枇杷树歇会后就再试着去放,不成的话,再歇会,再去放。他看在眼里,急得发汗,只恨不得自己噌噌爬上梯子替她放得了。
正在他等得不耐的这档口,枇杷林里来人了,却原来是九爷迟迟不见人回来,就让人过来问问是何缘故。
那下人把来人拉远了些,边不时的朝梯子上方指指,边附耳过去大吐了番苦水。过来查看那人点头示意知了,往那梯子上的人看上两眼,就不再耽搁的回去复命。
很快那人又再次折返回来,带回来上头的命令。
“九爷说是让把梯子搬走,也好让她自个爬上树去摘个够。”那人传达话时也没特意避着她,说着就握着梯子动了动,示意要搬走。
等见她提着篮子再上了几层梯子,上了树杈间坐着,双脚也脱离了梯子后,他们就直接扛了梯子离开了。
时文修并腿坐在宽树杈间,盛了半篮子的枇杷果就搁置在腿上。她抬起头看向前方,没有去看他们远去的身影,却是透过横斜的枝叶望向碧瓦朱甍延伸出的天际。
看了好长一会后,她收了目光,伸手从小篮子里面拿过一黄橙橙的枇杷果。仔细剥了外面的皮,送入口中轻咬一口。
鲜嫩多汁,满口生津。
午后的时间,有门下来府上拜见,相商要事。
宁王就拉着曹兴朝一起议事论策,这一忙起来,就且将她的事给忘了。直待忙完了事情,他才冷不丁想起她这茬事来。
“什么时辰了?”
“过了掌灯时候了。”
宁王抬头往殿外头一看,天色已然漆黑。
他下意识的就以为她人早就回来歇着了,遂在端过茶水润过舌后,就吩咐人将她带来。
“枇杷果也让她一并带上。磨洋工似的磨蹭那般久,摘得果子好不好且不论,单说数量敢少一个,我必让她趁夜过去摘到天亮。”
不想这话一出,王公公倒先愣住了。
这半日的时间他尽忙着端茶倒水的伺候着殿里几位贵主了,倒是没时间管她的事了。她这会,回来了吗?
他赶忙出来,找个腿脚利索的下人忙去她屋里瞧个究竟。很快那下人就从她屋里窜了出来,连连冲他摆手示意没人。
王公公一拍腿,这下可遭了。
通往殿后枇杷林方向的路上,十来个奴才提着四角平纱灯在前方引路,后头宁王带着侍卫们大步流星的朝这走着,嘈杂的脚步声很快就踏破了这片枇杷林里的静谧。
“到底是哪棵树?”
“奴才,奴才记得,好像是那棵。”
回话的下人惶惶四顾,有些不大肯定的指了个方向。白日里他大概是挑了个果子瞧着多点的树,可夜里再来看,齐刷刷的棕黑树干,齐刷刷的枝繁叶茂果子繁多,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一时间他也慌了神,指不出个具体树来。
宁王心情不善,直接上前踢开他,挥手让人分散开来找。
一棵棵树的查看,一寸寸地的寻觅,这片枇杷林子也不算太大,很快便有下人发现了踪迹。
宁王的目光沿着那下人所指方向,移向了远处那静止不动的灌木丛里。灌木丛周围有下人提着纱灯候着,微光穿过浓重的夜色,能隐约照出里头卧着的人影。
他眼皮跳了下,当即疾步过去。
当脚底踩上了散落四处的枇杷果子时,他人已几步到了她跟前,修长的身影自上而下遮在了她惨白的面上,也遮住了她那睁着不动的双瞳。
这一瞬他以为她死了。
他在这一瞬后背竟起了莫名的微栗。
直待他见她动了下眼皮,眨了眨眼,他刚刚那会莫名窒顿的呼吸,方又重新通畅了起来。
“既没事,在这装什么死!给我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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