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许大人!”
变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许怀谦坐在马车里,头靠在陈烈酒肩头正昏昏欲睡着呢,结果车厢外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
一瞬间,马鸣声、抽刀声、打斗声全都从马车外传了进来,马车也狠狠骤停了下来。
许怀谦一个踉跄,差点从陈烈酒身上飞出去,幸好陈烈酒及时抓住了他,不然许怀谦觉得,他肯定要撞到马车车壁上,鼻青脸肿。
“发生什么事了?”被老婆抱住的许怀谦,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脏紧张得骤然紧缩。
陈烈酒挑起马车车窗看了眼,抿线紧抿:“好像遇到山匪了。”
“山匪?!”许怀谦的音量高了一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遇到山匪?”
他们从昌南到京城一路上那么远都没有遇到山匪,从盛北回京城才多远的路程,就遇到山匪了!
“不是普通的山匪,”陈烈酒看了眼外头的刀光剑影,“好像是有预谋的山匪。”
山匪不可能有这么精良的装备,而且许怀谦身为五品官,出行身旁随时都跟着十几号人,外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过路的商队都会让路,而这群山匪竟然直冲他们而来。
这一定是有预谋的!
“不好。”陈烈酒稍微思索了一下,既然是有预谋地冲他们而来,那么他们不发到目的不会罢休的。
劫持、截杀朝廷官员都是死罪,既然都是要死的……
他们很有可能鱼死网破,不留活口。
果不其然,陈烈酒刚一出声,就有数不清的箭矢朝他们射来,做工精良的箭头很容易地穿破木质车厢,钉入车厢里的人身上,轻而易举地就能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许怀谦这次回京,就没有去盛北时的场景壮观了,那会儿那他身旁有冯胜带的五千人马,隶属于帝王的直系军队,别说是山匪了,就算是敌国的兵马见了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他现在,身旁就几十个人手,四五辆马车,还都是些普通人,别说是直冲他们命来的山匪,就算是过路打劫的都敢挑挑,因此这群山匪极为猖狂,箭矢如潮水般向他们射来。
吓得原本躲在马车里的裴望舒他们,连连尖叫。
陈烈酒和许怀谦这儿也不好受,幸好,为了许怀谦这一路坐得舒适,陈烈酒在马车里备了不少被褥。
在他叫出那句不好的时候,他就立马将被褥掀出来,披在他和许怀谦身上,以此来抵御箭矢的攻击。
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剧情,突然一下出现在现实里,还真实地发生在他眼前,听着那不断落在马车车厢上和射进车厢内落在被子上的箭矢声音,一想到他和陈烈酒即将会被射成刺猬,许怀谦的脸都吓白了。
“别怕,”七月的天,躲在四层被褥里陈烈酒,呼吸都觉得困难,注意到许怀谦苍白得难看的脸色,他将许怀谦护在自己身下,“有我。”
“我知道。”许怀谦尽量将自己的身体趴在马车内的凳子下,也让陈烈酒跟着爬下来,这个地方的木头最厚,箭头没那么容易射进来,顾不得热,用棉被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阿酒,我不怕死,我怕死得稀里糊涂。”
说这话的时候,许怀谦自己都能感觉到他有多咬牙切齿。
他当官以来,自认为没有招惹过谁,就算是经常在朝堂上和官员作对,但那也是政见不合,这种事在朝堂之上也很常见。
连昌盛帝都对做得不是很过分的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就算是仇视他、嫉妒他,也只是给他一些很难干的活,从来没有过要他性命的想法。
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些人是真的冲着他的命来着,做工精良的箭矢不断地冲马车外射进来,那划破空气的爆破声,隔着几层棉被他都听得真真实实,可想而知,这样的箭矢落在他身上,他会怎样。
事发得太突然了,许怀谦想不到是谁要害他,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当然不会怕死了,他害怕他死了,没人调查出真相,他和陈烈酒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想想都憋屈。
“我明白。”陈烈酒也生气,这种半路上被人截杀,不为色不为财,就冲着他们命来,而他们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的行为,换谁谁都生气。
他快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们这些年,有可能得罪的人,答案都是没有。
他家小相公,进京以来,确实遭了不少人的眼,也让不让人丢了官职。
可那都是他们自己办事不力,昌盛帝也只是罢免他们的官职,并没有要他们性命。
这惩罚对他们自己怠政懒政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特别轻的惩罚了,如果连这点不甘都放不下,他们又如何走得上朝堂之上,成为一名五品以上的官员?
所以,陈烈酒也猜不透究竟是谁要害他们。
“阿谦,我们得活着,活着,才能知道究竟是要害我们。”
死了,就让那些坏人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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