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带着延绵不绝的车队往盛北灾区赶来了!
由于是和常继鹏交接完就立马赶来的盛北,路上就正好与户部派来送帐篷的人碰上。
加上陈烈酒派出去买干草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一些,这么多人汇集在一起,就组成了一条极为壮观庞大的车队。
许怀谦看过了,不出他所料,户部没给他什么好帐篷。
全都是些只能看出一个帐篷形状的烂布条子。
用陈烈酒的话说:“老鼠啃都不出这么匀称的。”
“能将就就将就着用吧,”早就已经猜到的许怀谦搓了搓冰凉的手,也不气馁,“几个套一起,加上草垫子,怎么着都能抵挡一些风寒了。”
好在,户部给他这批帐篷烂是烂了点,但量大啊。
看那上面堆积的灰,许怀谦估计,他们把建国时打仗用过的帐篷都给他搬来了。
行军讲究速度,这种破烂的帐篷很不利于随时扎营,可灾区又不需要随时扎营,固定在一个地方,后头慢慢修补都行。
这么几个套一起用,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就是不知道,灾区的灾民见我们拉了这么多东西来,”许怀谦看着身后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队伍,有点担忧,“结果发现却都是些破烂帐篷和干草会不会失望至极。”
刚经历过大灾难的灾民此时身心都是脆弱的,本以为都劫后余生能过安生日子了,没想到又碰上雪灾,精神不想崩溃都要崩溃。
期盼着朝廷能够给他们带来好的御寒物品,没想到朝廷给他们带来的却是一些破烂货。
这种给人希望又给人绝望的心理上落差,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发生民变。
因此,越抵达灾区,许怀谦就越是忧心忡忡。
“别担心,”陈烈酒给他安慰,“连家都没有了的灾民,能够有这些东西用,更应该珍惜才对。”
水灾不同于别的灾难,别的灾难灾难过后,还能回自己家扒拉东西,水灾一来,房屋都被冲没了,更别说其他东西了。
所以陈烈酒觉得许怀谦没必要担忧,真有那不惜福的人,还有二十万骁勇军在呢,陛下把这么多人放在这儿是摆设么?
“我家阿酒说得对,”被陈烈酒一安慰,许怀谦心情放宽了些,“我都听我家阿酒的。”
“你就嘴甜吧。”陈烈酒看着许怀谦那薄薄却总是夸他的嘴,笑了笑,“再甜以后喝药都不用喂蜜饯了。”
“还是要喂的。”许怀谦不同意,“你不多喂我吃点蜜饯,你怎么知道我还能说出什么更甜的话来?”
只要老婆喜欢,许怀谦觉得自己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
“你啊!”陈烈酒真是被许怀谦给甜到心里去了,他偷偷摸了摸平坦的肚子,不知道这次潮热有没有怀上?
他真的好想给他家小相公生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是哥儿都好,年纪再大一点,哥儿受孕更难,很有可能终其一生,他俩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别看许怀谦嘴上说着不想要,可他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小孩子的,每次去段祐言家一抱金灿灿抱着逗弄好久,他不想让他家小相公的生命里留下任何遗憾。
拜托老天爷,快点让他怀上吧!
陈烈酒的心声老天爷听不到,灾民们的心情却被陈烈酒一语中的。
家属、朋友、故乡什么都失去了的盛北灾民,现如今连自己的命都即将保不住了,这个时候,能够有人给他们送御寒的东西来,不论是烂帐篷还是草垫子都无疑是雪中送炭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因此当许怀谦他们这么一大堆人马一抵达盛北灾区,灾民们看到马车上拉的都是些干草和破布条的时候,也没有绝望。
一个个拥到许怀谦的车架前,热情地呼唤道:“许大人!许大人!”
车架被他们围堵的没有办法前行,许怀谦只得掀开车帘从马车里走出来,看着这群从风雪里涌过来的灾民,轻咳一声:“大家稍安毋躁。”
百姓们先前只在邸报里听过许怀谦的名头,还没有目睹过许怀谦的真容,他们以为如此能为民着想的大人,一定是那种饱经沧桑很有威严四五十岁左右的人。
没想到马车里却走出一个年轻俊美得过分的年轻人。
观他那一身官服和那说话的架势,不难看出,他就是他们嘴里呼唤的许大人。
因为想象和现实的差距太大,原本许怀谦让他们安静的声音并不大,却在他一出口后,所有人都噤声。
还怕自己脸太嫩,声音并不洪亮的许怀谦看见这一幕,松了一口气,所以有时候长得好,就是有优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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