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岳崖。
在潜风学院的北面,为一座幽静的山崖。从学院各弟子的宿处,转过几个大弯,穿过一片竹林,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行走,片刻功夫即可抵达。此地终年幽清,偶尔,一阵清风浮荡。吹动山崖下茂密的竹海,发出‘吱呀’的声音,更添几分安宁。
此时,临近深夜。
在外院殿堂的东南角,一眼望去,数百座建筑群立,带出辉煌之感。这一地带,也正是‘乾’字号弟子的宿处。月辉洒下,在一处极为偏僻安静的厢房内,两扇木门忽地轻轻打开。旋即,走出了一道黑色身影。站在月光下,单薄的身子,似多了几分惆怅。
“灵岳崖。。。”秦弘仰头望向苍穹,手掌缓缓摊开,露出一小字条。上面字体委婉秀丽,显然是出自女子的手笔,“十年一过,物是人非。你,可还是你?”
喃语完这句,手中徒然一握紧,字条片片碎裂,化为粉末飘散而去。随即,轻轻迈步,一个闪身便是朝学院的北面掠去。在夜空下,倏地闪过一道黑影,便疾驰不见。
几个呼吸后,灵岳崖山顶处,一阵凉风扫过,秦弘的身影便闪现而出。在他双脚落稳山崖之巅的瞬间,内心一颤,好像又回到以前。往事一幕幕,也清晰浮现在脑海之中。
片刻后,四周依然宁谧幽清。秦弘这时收回目光,神情复杂,良久后方才低下头去,喃语一笑道,“婉艳,我来了。。。”
话,还是那话。风,还是那风。夜,也还是那夜。只是,不知道伊人,可还是她?
于此刹那,在山风吹拂中,秦弘静静站在山崖巅上,目光中渐渐柔和了起来。好像,双眸中出现了两道并肩坐着的小小身影。侧脸嬉笑着,前方,是夕阳洒下的点点柔和碎金。。。。。。
夜,渐深。
依稀中,只剩下竹林摇曳的阵阵声音,和着月光,洒在地上的竹影重重。
“呆子。。。”
不知何时,在秦弘的身后,一道曼妙的身影,袭一身白色连裙,如九天仙女站在那里。一头秀发飞舞,飘出丝丝迷人的体香。脸庞绝美,却是多了几分憔悴之感。轻咬嘴唇,说出这两个字,好似费了极大的力气。
秦弘全身立即一震,缓缓转过身,眼睛蓦地一亮。
柔和月光洒下,披在那一道白色身影的肩上,便如不染半点人间烟火的圣女。面容憔悴,却难以掩盖昔日娇美容颜。嘴边浅笑,一如初见!
正是柳婉艳!
他自离开小镇,前去兽狱山脉修炼,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一面。却也想不到,再次见面,已然是十年之后,且是以这种方式相见。十年一别,足以改变太多的事情。
“我这次,可比你先来了。。。”望着眼前娇美的人儿,秦弘双眼有些湿润,却是轻轻一笑,调侃道。
闻声,柳婉艳娇躯一颤,紧接着缓步走到秦弘的面前。美目凝视着身前依旧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青年,一颗心不禁‘怦怦’跳了起来。随后,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豁然一把伸出了右手,便去拧秦弘的耳朵,骂道,“怎么可以比我先来,占了我的位置,你要还。”
“嗯!我还,一定还!”秦弘点点头,目光注视着身前的人儿,一笑道。身子也没有躲开,任由她的小手拧住自己的耳朵,心里面忽地涌起一种温馨感。
身处他乡,故人相见,多少也有点唏嘘。唏嘘岁月无情,感叹韶华易逝。昔日同伴,如今,却是不知道都去哪里了。但,再次相见,已然不同往日嘻声言笑。不过,不用说都是懂,曾经的情,一直留在彼此的心中。
岁月无情,人有情!
“哼!你怎么还我?那次你一走,就是十年。。。”柳婉艳小手拧住他的耳朵,却没有用力。说到这里,语音开始有些颤抖起来,似回忆起了一些极为恐怖的事情,接着颤声道,“。。。十年啊,你知道都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秦弘心中一惊,脸色掠过庄重之色。
十年内所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在他心里,都是第一大谜。没有解开,心里始终都无法放下。怎能忘记,在古镇内,那一座座灰白的墓碑?又岂可以忘记?!
不过,柳婉艳似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径自一个人,走到山崖的最边处。迎着晚风,伸开双臂,任由凉风吹来,掀起白裙飞舞。
“婉艳。。。”秦弘深吸口气,似想起了什么,不由苦笑喃语。随即,目光便放在前面的白色身影上,不再出声。一前一后,就这般站着。
可以知道,十年内,定然发生些极为恐怖的事情。而且,身为一个女孩子家的柳婉艳,绝对亲眼见过那件事情的发生。要不然,以秦弘对她的了解,见面说话时绝不会有如此颤音发出。只是,现在要知道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怕是需要一段时间。一段,能让她彻底安静下来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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