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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1页)

!”赵萧君打了他一下,说:“我就不知道你到底喜欢谁!这个不喜欢,那个看着讨厌,你怎么就这么难说话呢。”陈乔其忽然停下来,说:“我喜欢你!”赵萧君先是吓了一跳,半晌忿忿的说:“真是荣幸!”陈乔其抛开她,气冲冲的走在前面,赵萧君晃悠悠在后面走,两个人一路无话。

赵萧君上了本校的高中部,照例住校。分配到新的班级,几乎全是新面孔。各个都是选拔出来的拔尖人才,飞扬跋扈,比起以前,异常热闹。懵懂的青春静悄悄的绽放。

连着七八门的考试终于考完了,所有人都在议论去哪里放松放松,一群一群围在一块,说的热火朝天。赵萧君收拾好书包,越过热闹的人群,站在三楼的走廊上,微微叹息了一下,然后往楼梯口走去。忽然横地里一个女生拦住她的道路,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说:“喂!你是不是赵萧君?”赵萧君吓了一跳,然后点头,问:“有什么事吗?”那个女生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然后不屑的说:“死气沉沉的样儿,你有什么好的。这么欺负人!”说着狠狠的推了她一下。赵萧君完全没有准备,身体又单薄,没有站稳,侧身倒在地上,手肘擦破了皮。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班里一个女生恰巧看到这一幕,连忙跑过来一边扶起赵萧君一边大喝:“你哪个班的?怎么打人呢!”那个挑衅的女生也没想到赵萧君会突然倒在地上,有些气短,强撑着场面说:“那得问她做了什么好事!这么不要脸!抢别人男朋友!”赵萧君也有些生气,盯着她说:“你把话说清楚,不要血口喷人!”众人听到吵闹全都围了过来,瞬间将狭窄的走廊挤的水泄不通。

那个女生不屑的说:“不是你从中作梗,张浩会和韩晨分手么!昨天晚上韩晨哭了整整一个晚上,眼睛都肿了!你也太不要脸了!”原来是代她人出头,朋友义气。围观的人群嗡嗡嗡的响起来,如吹皱的春水,快速蔓延开来,纷纷交头接耳。赵萧君又急又怒,满脸通红,说:“张浩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他!”说着低头快步往前走。莫名其妙在这么多人面前出这个丑,她觉得简直没脸见人,恨不得消失不见。真是飞来的黑锅,这关她什么事!

那个扶她起来的女生追到校门口,大声喊住她:“赵萧君,你没事吧?”赵萧君摇了摇头。她小心的看了看赵萧君的脸色,忽然拉住她说:“反正放假了,我们去唱KTV吧!我知道城里哪家KTV最好。”赵萧君知道她性子十分活泼,和班上许多男生称兄道弟。家境似乎也不错,出手大方,说:“不了,我不会唱歌。我还是先回去好了。”她似乎觉得赵萧君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心情肯定不好,为了安慰她,不由得分外热情,兴冲冲的说:“那我们去吃东西吧。吃饱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不由分说,拖着赵萧君就走。

赵萧君抵不过她的热情,被她带到学校附近的肯德基,点了鸡翅可乐之类。她一边吃一边说:“我问清楚了,那个女生是三班的,真是太可恶了!”赵萧君“哦”了一声。她继续说:“别人分手关她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着话锋一转:“你真不认识张浩?”赵萧君愕然,半晌说:“不认识,很多人我都不认识。”她把头凑过来,说:“你不会连我也不认识吧?”赵萧君忙说:“不是”,终于想起来她叫林晴川,紧接着说,“我知道你叫林晴川,今天真是谢谢你帮我”。林晴川把手一挥,笑说:“都是同学。我看你手擦破了皮,要不要紧?”赵萧君在她热情的带动下,不由得话多了起来。林晴川笑说:“反正暑假也没什么事,到时候我找你玩呀。你家电话是多少?”赵萧君犹豫了一下,她已经掏出笔和纸。赵萧君第一次将陈家的电话留给同学。

可是她们之间刚冒出头的友谊就此搁浅,因为赵萧君离开了陈家,转学去了另外一个城市。

第 5 章

赵萧君的母亲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去她那里。赵萧君一直觉得在陈家住的名不正,言不顺,如梗在喉。每当陈家有客人来的时候,免不了好奇的问她是谁。每当提到这个问题,赵萧君觉得自己如坐针毡。她刚来陈家的时候,有一次接到陈家亲戚的一个电话,对方劈头就问:“你是谁?”赵萧君愣了半天,答不上来。她怎么跟人解释呢,她和陈家非亲非故的,到底为什么住在陈家。她又不是没有亲人,她还有母亲。所以她后来再也不接陈家的电话。就连陈家的保姆司机对她也是另眼相待,心存轻视。她在陈家行事一向小心翼翼,绝不敢造次。她在这个地方不是不自卑的。孤僻怕生,犹疑多心所有不好的性子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成的。她始终低人一等。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话果然是不错的。对照陈乔其,她的心更低,一直低到看不见的黑暗里去。她对陈家有一种打从心底涌现的畏惧感。

她想了一会,点头同意了。她不能再待这里。虽然是继父家里,有许多的不便,可是终究是母亲,名义上说的过去。对她还是有爱的。这么几年来,她心里虽然难免有些怨恨,可是她还是记得小时侯母亲一口一口喂她吃饭,为了哄她吃半碗蒸鸡蛋,满院子追着她跑。离开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对她或许比较好。

当赵萧君一心想着离开陈家,正在收拾行李的时候,陈乔其黑着脸走进她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他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赵萧君将一件一件衣服收进箱子里,猛的抢上来阻止,两个人拉拉扯扯。赵萧君大喝:“陈乔其!你干什么,你放手!”陈乔其死命纂着。赵萧君猛一抬头,发现他已经和自己一样高了,小脸上眉目分明,鼻梁英挺,力气也很大,扯的她差点打了个趔趄。陈乔其哽着声音说:“赵萧君,你为什么要走!”赵萧君有些诧异,他平常一幅酷酷的样子,对谁都爱理不理,没想到这么舍不得自己。想起在陈家,朝夕相处,真正有感情的也只有陈乔其,不由得眼睛有些红了。坐在床沿上,看着他说:“我又不姓陈,哪里有一直待在陈家的道理。”

陈乔其只是抱住她,说:“不要走!”赵萧君说:“乔其,不要闹了,我回我妈妈那里有什么不好。”陈乔其捶着床,恨恨的看着她,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她的房间。直到赵萧君提着行李离开,他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成天板着脸,阴沉沉的,动不动就大声呵斥,却对赵萧君视而不见。赵萧君心想,他年纪还小,转眼就会将这些事情忘记的。她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赵萧君来到她母亲家里,生活中还是有许多的烦恼。继父这边有一双儿女,儿子在外地上大学,女儿在念高三,年纪都比赵萧君大。下面还有一个才六岁的弟弟,正上幼儿园。家里面整天闹哄哄的。她那个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姐姐对她母亲的态度很不好,整天不是不说一句话就是粗声粗气的没有好眼色,比千金大小姐的脾气还大。那个弟弟因为是老年得子的缘故,被宠的不成样子,在家里横行霸道,一有不满足的事情,便大哭大闹,不依不饶。赵萧君回忆起陈乔其小时候,才知道他那个时候虽然不爱理人,可是真是有教养。想起来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天差地别。

至于继父半年才见一次,免去赵萧君许多的尴尬。她继父在外地有一间小小的厂子,年景好的时候,生活也颇过的下去。可是日子还是节节省省,因为有这么多的小孩,负担很重。她母亲每天光顾着买菜做饭,照料各人的起居生活,忙的晕头转向,还要忍受她那个“姐姐”的恶言恶语,加上弟弟的许多无理要求。赵萧君才知道她一直以来过的都是这样的生活,一直都在委曲求全,受尽闲气。放学回来便帮着母亲洗菜炒菜,甚至洗全家的衣服。她母亲有一次愧疚的说:“萧萧,真是难为你了,跟着我吃了许多的苦!”赵萧君却不在意。日子虽然过的很有些辛苦,可是那种阴暗怯懦的心理却逐渐消失不见了。虽然一样的沉静,不爱热闹,可是性子却渐渐的活泼起来。

她进了当地最好的高中,同学都很努力。大家都想着考上外地,走出这个小地方,所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只知道埋头念书。考大学的时候,她志愿填的不好,进了北京一间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学校,虽说是重点,可是却没有什么名气。专业不是很喜欢,可是没有办法,只能去念。

她一个人去北京报到,提着大大的箱子在西客站等自己学校的校车。身边人流来来去去,白色的灯光照的地下通道有些冷飕飕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闪而逝,周围摩肩接踵的人群似乎有一刻消失不见,只余下空落落的自己。然后便看见有人高举木牌,上面写着学校的名字。

当赵萧君第一次在公共基础课上听老师念到“林晴川”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瞬间的怀疑。隔着黑压压的人群困难的张望,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转念又想,是她又怎么样呢!隔了这么两年,她还记得自己么。她有那么多的朋友,或许早就不记得自己了。还是算了吧!她总记得林晴川“咚咚咚”跑过来,伸手扶她起来的样子。这是她关于那个学校最深刻的记忆。

可是没想到一下课,林晴川边问边寻了过来,拍着赵萧君的肩膀笑嘻嘻的说:“我还以为听差了,原来真的是你!”赵萧君的心底涌上一股暖意,原来还是有人记得她。赵萧君的性格里,对于旧人旧事有一种过分的牵念。

林晴川五官长的十分平凡,据她自己来说是“家里基因突变,长的一张大饼脸”,身材有点胖,可是丝毫不在意。皮肤出奇的好,又白又嫩,几乎看不见毛孔,赵萧君和她熟了之后,经常表示嫉妒。她得意的说:“整个人就只有这一项优点,天生的,你嫉妒也没用。上帝是公平的,关上了一扇门,总会留下一扇窗的。”别看她平时整天笑嘻嘻的,她在这两年间经历了大变,家里经济状况一落千丈。她家里有一个哥哥,接掌了祖上积累的财产之后,整天在赌场上厮混,家产迅速败光。她对赵萧君说:“唉,反正是要败的,败了就算了,我倒不在乎。只是可怜我父母,辛苦了一辈子,原指望晚年享两年清福,没想到那么大年纪还要受我哥哥的气。为了生计在外面奔波忙碌。”说到这个的时候,眼中总是含泪。她是最小的女儿,哥哥的孩子比她小不了几岁,父母都已是知天命耳顺的年纪。她说她在这两年间看清了许多事情,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幸亏她生性乐观,早就想通了,一心只想着积极向上,凭自己的本事让父母安享晚年。

赵萧君问她怎么沦落到这个学校了,凭她的成绩怎么着也是个名牌大学。林晴川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说她参加全国物理竞赛获得一等奖,学校推荐她保送武汉大学。当时有两个保送指标,一个是复旦,一个武大,可是她气学校为什么不给她复旦的指标,而给听都没有听过的武汉大学,所以就没有去,摩拳擦掌准备考清华北大的。哪知道高考的时候马前失蹄,一个不小心掉到这里了。赵萧君无语,半天说:“你就认命了吧!”她自己也嘲笑说:“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呀,报应报应!”赵萧君看着她傻眼,更加无话可说。

她问赵萧君为什么突然转学了,赵萧君也不瞒她,说她在陈家待的实在憋气,很不是滋味。回到母亲那里的不如意也向她细细诉说,说实在闹,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念书;说那个“姐姐”对她有意无意的为难敌视;说弟弟的蛮横;说继父的那种冷淡客气直插心扉。这些话她从来不敢和母亲说,怕惹她伤心,现在通通对林晴川说了出来。末了又说:“虽然有这许多啮齿的小烦恼,可是因为始终有母亲在身边,所以受一点委屈也没有什么。你不知道,有一次我肚子痛,我母亲半夜爬起来给我揉,又是调红糖水又是灌热水袋的。这些头疼脑热的小事我在陈家从来都不敢声张的。”

林晴川用十分可怜的眼神看她,好一会儿才说:“我们两个人之所以这样要好,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她自己也说,如果她家里还是以前那样,她是不会和赵萧君推心置腹的。赵萧君反驳如果她还继续待在陈家,两个人顶多也只是点头之交。两个人都比同龄人经历的多,吃过苦,受过委屈和轻视,这样一来心灵反而更能贴和在一起。

可是两个人的性子却又相差很大。林晴川面上总是笑嘻嘻的,很有人缘,可是感官却十分敏锐,很懂得察言观色,说话行事极有分寸。据她自己说是因为“这两年在哥哥棍棒底下讨生活,所以不得不学会看人脸色”。赵萧君这个人依旧淡淡的,不随便和人搭讪。说起来从小到大,从头到尾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可是一生都已足够。

赵萧君和她一起出去吃小吃的时候,两个人抄近路,穿过学校后面的一座古遗址,现在已经改建为公共花园了,只余下高高的石碑径直耸立到半空,很有震撼感。上面的字迹一个都看不清楚,光溜溜的一片,诉说着岁月的雨雪风霜。附近的一些老头老太太整天在那里练太极剑,打太极拳。赵萧君先从半身高的铁栏杆穿过去,林晴川忽然停下来,一字一字的念:“禁止自行车和宠物入内”,却拿眼睛不断瞟赵萧君。赵萧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边走边看挂在那里的告示牌,等到走进去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追着她笑骂:“我是宠物?你才是吧!还跟进来做什么!打出去!”林晴川晃着身子,斜眼说:“我自然是宠物的主人!”

两个人坐在露天的小桌子上吃麻辣烫和烧烤,双方殷勤的问:“你这些够了吗?吃不吃的饱?要不要我再给你拿一点?这个烤脆骨真的很好吃的,要不要来一串尝尝?”像主人在招待客人一样。吃完后,在老板诧异的眼光下,各自付帐。

走到半路上,林晴川通常会说:“喂,我想吃雪糕,你请我吧。”赵萧君开始不同意,不过最后都会被她磨的不得不点头,于是说:“好吧,请你是可以,但是只能是一块钱的雪糕。”而林晴川偏偏又老是吃一种表面上涂了薄薄一层巧克力的雪糕,名字叫“巧乐滋”,价钱是一块五。最后的结果是赵萧君出两块钱,林晴川出五毛钱,因为赵萧君自己也要吃一根“伊利”的奶油雪糕,正好一块钱。林晴川吃雪糕不是咬着吃,而是从上到下舔着吃。赵萧君每次都嫌恶的说:“你怎么像狗一样!”林晴川振振有辞:“我是怕滴到手上,黏糊糊的多难受!”每次都不改。赵萧君作出恶心的样子,说:“下次打死都不吃你的东西了!”可是转个身就忘了,照样和她抢东西吃。甚至心情好的时候两个人同吃一根雪糕,只不过她总是先吃,要吃没有动过的那部分。以至于后来,林晴川每次吃雪糕之前都会问一句:“你要不要先咬一口?”直到确认赵萧君不吃后,才开始吸吮。

第 6 章

大二暑假,赵萧君提前回校。林晴川从家里打电话过来:“怎么那么早返校?不是还有半个来月么?”赵萧君扯住电话线绕圈圈,说:“无聊呗!”林晴川翻白眼:“你一个人待宿舍就不无聊?”赵萧君闷声说:“也无聊呀!你什么时候过来?”林晴川叹气说:“家里出了什么事?”赵萧君半晌才说:“能有什么事!你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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