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草草的身份基本已经明了,是国民党重要特工,韩义民心里很清楚。而韩义民在刘草草还只是一个谜,还只是没有根据地推测,尽管这个推测八九不离十,尽管不知道他们相处下去的结果,但她肯定韩义民绝不是一般人,而如果是共产党,为什么要一个人藏身在柴房里呢,没获悉日本人在追捕共产党的什么重犯呀,被日本人围剿的地下党人虽在到处躲藏,但不可能单个窝在这里不动,这不是共产党人的风格,她看得出他心里比谁都焦急,只是无奈,可不管他是什么人,她肯定他是个正人君子,堂堂正正,不会有那种歹毒歪念,他是诚心在救她,不顾自己的危险在救她,这使她不能不很好感,这种好感还在日益增强。
两个人的心情,都如海浪在激荡,日夜不停。已经深夜了,刘草草以为韩义民已经熟睡了,自己怎么也睡不着,既思考日本人不会以为刘天的阻挡就不动了,日本人定在想更毒的招,她感到她在这里成了菜墩上的肉,可没有更好的地方去,又想好不容易遇见韩义民,好像只要有韩义民在跟前就有办法,然而必须要赶快除了何四宝和马文龙,她睡不着,很是难受,就干脆起来了,悄悄地走出门,想看看上海此刻的夜景,想着全上海人都在操心明天一家人该怎么过,日本人会不会闯进家来……。韩义民屋的一丝微弱的灯光,透过窗帘射出来,刘草草就知道韩义民也没有睡,就悄悄走到窗前,从帘缝里往里看,韩义民伏在台灯下正细细地查看这张已经很烂的SH市地图,用笔指来划去,蹙紧着眉宇,苦思冥想,深深地琢磨的那样子,真叫人心疼,她猜想他一定有什么重任,难能施展。她没有惊动他,而他一忽儿就闭灯了,没有一点动静了,大概躺下去就睡着了,难怪,这些时他日夜操心,太疲倦了。
刘草草想着到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大门口除何四宝和马文龙也已不可能了,可一定要赶快除了他两的,因想不出办法,心里焦急,这是件绝密事,无人可诉,尽管她很赏识韩义民,但想到韩义民是共产党,自己是国民党,本来就水火不相容的,自然不放心跟他敞开交谈,变得闷闷不乐,独自凝思,心里窝着劲,现在只有闯进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面去灭他两一条路了,可那里谁能进,谁敢进,太危险了,但只有进去才能找见何四宝和马文龙,听了听韩义民没有动静了,看时间还不到半夜,想何四宝和马文龙白天要领日本兵和黄协军出去大围剿,晚上必定还要训话、训练什么的等等事,于是就想现在就潜进去找他两,与他两拼死。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就在邻近,她随意举目望去,那里的一切情景仅在眼下,探照灯照得像魔鬼也无法逃脱似的地划来划去,内外的摩托巡逻兵,架着机枪来回不断,外加步行巡逻兵杀气腾腾过来过去,围墙上一圈还到处站立着持枪的日本哨兵,上着明晃晃的刺刀,凶神恶煞,岗楼里的机枪子弹已经上膛,而且四周的坦克蹬满,像是瞪着的无数黑老虎,不过这是明的,天狐并不怕,这只是显显威风,吓唬人而已,然而她清楚,日本的科技在世界上先进,又是军国主义国家,必定优先用于军事,在这个早就落定在上海的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的监控机能一定神秘莫测,不使偷袭者有余地,所防的这个偷袭者不可能是一般人,必然是特定者,这个特定者,天狐明白包括了她,使她感到她若潜进去有莫测危险,但不潜入就没法除了何四宝和马文龙,何四宝和马文龙她早就耿耿于心是非赶快除了不可的,再危险,只有自己步步留神了。
可喜的,这夜,天很黑,还刮起了风,刮得树林沙沙响,刘草草想这是机会,她毅然行动了,黑布蒙脸,一体灰色紧身衣,毫无声息地出了刘天家,躲躲藏藏地来到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围墙根,避开巡逻兵和移动的探照灯,从暗处越了进去,凭她一身轻功,飞檐走壁,来无踪去无影的本领,在房上奔跑,四处探寻。
这时,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的练武场上还在刀光剑影,满场地的日本兵和黄协军在练武。
天狐听到了动静,不惧危险,脚生云似地向练武场靠近。
练武场上,两个武术高强的黄协军人正在教几个日本浪人拳术。日本浪人的刀剑拳脚虽水泼不进,但两个中国特工将中国武术的铁扫帚功、轻功、占花功、分水功、点石功等数十种功法融合到了一起,耍得出神入化,不能不叫傲慢的日本浪人折服。刘草草越看越憋气,汉奸、狗腿子太恶心,愤恨都教了日本人,这不叫日本人多杀中国人吗,刘草草真想举起枪立即把这两个败类灭了,但压住了气,她是来杀何四宝和马文龙的,不能抓住芝麻丢了西瓜,紧要的是要杀了那两个大叛徒,可是不见他两的影子。
刘草草正怒火万丈之际,不少人围着几个日本大官走进练武场,她一眼就瞧出何四宝和马文龙也在其中,两人别着手枪,竟得意洋洋,她义愤填膺,愈加仇恨,立即掏出手枪,扣了扳机,想找一枪两个的机会,但两个人老叉开着不在一起,人又多,晃东晃西的难有机会。她只注意何四宝与马文龙了,脚下的一片瓦砾被踩得冒出来了还不知,如果这片瓦砾掉下去她就完了,此时,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按下了她的枪,又踩住了这片冒出的瓦砾,刘草草扭头一看是韩义民,激动地说:“义民哥,你怎么来啦!”
“我就担心你会如此,你要杀谁呀?”
“何四宝和马文龙。”
“还是两个,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又是什么环境?”
“其他地方都没有可能啦,只有这里了。”
“这样能杀了那两人吗,不可能的。”
“我等时机,想办法。”
“可你杀不了他两,而自己多危险。”
“只有到这里杀他两的地方了,我自己的死活已在所不惜。”
“你自己的死活怎么能在所不惜,必须要找到既能杀了他两又能保证自己安全的机会。”
“这已很难,不可能有了。”
“怎么不可能,看谁棋高一步了,何况即使你灭了了何四宝和马文龙,就没有另一个何四宝和马文龙了,我们自己应该留着命更要紧,不仅要杀了现在的何四宝和马文龙,还有去杀以后的何四宝和马文龙,为人民长久除害才是根本。”
韩义民说得刘草草一愣,真佩服这个人,眼睛只看着他,没言语,韩义民就拽起了她的胳膊又说:“听我话,赶快撤,这里的机关多,莫测,监视严密,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不能久留,要除何四宝和马文龙另想办法。
刘草草还是听了韩义民,两个人迅捷地撤出了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
两人没有回刘天那里,到黄浦江边坐了下来,刘草草不知自己怎么会将韩义民引到黄浦江边来了,黄浦江边平常是友人们观赏的景区,情人们逍遥的乐园,恋人们谈情的地方。哦,是的,心诚断金呀,刘草草想,在到处都是日本人追杀她的时候,他伸出手把她拽进围墙救她是不顾自己生命危险的,又紧撵她也潜入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更是冒着生命危险,他不是一般人,聪明沉着,能想不到她是天狐吗,想不到她是国民党吗,就像她想到他是共产党一样,这是何等的心大心纯,令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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