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系的大学新鲜人都坐在教室里等着学生导师为他们做新生培训,夏云竹捡了个第三排的位置坐下。不知为何,学生都不喜欢坐在前面,四排之前的位置几乎是空着的,而夏云竹一向喜欢坐前排,她这么一坐无形中就有点和大家隔离开来的意味。夏云竹静静地坐着,从书包里拿出掌上电脑看书。
不多久,那滑板少年拎着滑板进来,见到坐在前排的夏云竹不禁一愣,很快露出了个笑容。他从她身边走过,滑板故意在她桌脚上一磕,却见她头也不抬,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那少年有些气恼,重重地坐在她身后的座位上,把书包甩在课桌上,见她还是不为所动。那少年眨了眨眼,笑了笑,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背:“嗨。”
夏云竹转过身,询问地抬起眉毛,见是他,眼中先是有些诧异,很快地又带着些笑意。那少年刚想说些什么,学生导师和秘书走进教室。夏云竹朝他做个手势,转过身。
新生训练无非是发下学生手册,告诉大家如何选课,为他们分配指导教授,告诉他们学校有哪些资源,他们该如何利用等等。
那少年坐在夏云竹身后,见她一直低头看着手中的电脑,既不看导师也不翻学生手册,不禁好奇,不知她在看什么,那么认真。他坐直身子想瞟两眼,却被她的身体挡住了。
好不容易学生导师拉拉杂杂地讲完了,秘书也补充了几点。学生们劈哩叭啦地起身离去,那少年刚在手册上记下自己的指导教授,见夏云竹已经走到教室门口,赶紧把本子往书包里一扔,追了出去,直到楼门外才追上,心里埋怨着,这个人怎么走得这么快。
夏云竹听见后面有人“嗨”,也没在意,直到那声音到了身后才明白原来叫的是她。她停住脚步,见是那少年,微笑地看着他。
那少年朝她大方地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周子渝。”
夏云竹听着那个名字像中国人:“我是夏云竹。”又疑惑地问:“你是中国人?”心说,你虽然是亚裔,但长得不是很像中国人啊。
周子渝高兴地咧嘴笑:“是,也不完全是。我有八分之三的中国血统,八分之一的西班牙血统,二分之一的C国血统。”他换了中文问:“你是中国人吧,妈妈说中国女孩都很可爱,就像你这样,我妈妈也是这样。”
夏云竹心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恭维话,不过他的中文倒说得还挺不错的,混血儿,怪不得面孔不是扁扁的,就是黑不溜丢像个泥鳅。她问:“你母亲是中国人么?”
“嗯,她是四分之三个中国人。”
夏云竹忍不住大笑,人在他这儿都不是整个的。周子渝眨眨眼,不解地看着她,夏云竹摆摆手问:“你的名字是你母亲取的么?是不是用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意思?”
周子渝迷茫地眨眨眼,不好意思地呵呵笑:“我中文不是很好,不知道你刚才说的什么鱼是什么意思。”
夏云竹在纸上写下“周子鱼”三个字,周子渝连连摇头:“不是这个。”他划去“鱼”字,工工整整地写下一个“渝”,虽然工整却笔法稚嫩。像小学生的字,夏云竹心里不屑地想,随即又觉得自己这样想很不厚道,对一个外国人来说,他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不应该取笑他。
周子渝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一会儿撇着嘴,马上又皱眉,鼓着嘴,脸上表情丰富得很。
夏云竹点点头:“这么说用的是‘忠贞不渝’的意思。”见他又是那副迷惘的表情,她一向好为人师,耐心地解释道:“这个词的意思是忠诚坚定,永不改变,通常用来指对爱情坚贞,渝是改变的意思。”
周子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笑道:“我就是这样的。”
夏云竹心里直翻白眼,心说,你这个跳脱少年,知道什么是爱情么?懂得什么是坚贞么?她其实忘了,自己不过才十六岁,比周子渝还小两岁,就这么老气横秋地在心里教训他。
周子渝笑问:“你的名字怎样写?”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含笑看着她。
夏云竹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周子渝皱眉看了看,追问一声:“你的名字用的是什么意思?”
夏云竹抢白道:“说了你也不懂。”
周子渝不以为忤,仍是乐呵呵地说:“是不懂啊,但是不懂才要问才要学啊,你告诉我我以后就懂了。”停顿片刻又笑道:“再说,你也不是什么都懂。”
夏云竹正为刚才脱口而出的抢白后悔,自己理智冷静了这么长时间,做了两年的好孩子好学生,还从来没这样这么不留面子地说过别人,怎么遇到这个少年就像个小孩一样斗嘴呢。而且他说的有道理,谁不是通过学习才懂的。谁知他马上揶揄一句“你也不是什么都懂”。虽然夏云竹知道他说的正确,也知道自己该像以前遇到挑衅时那样冷静得近乎冷漠,可是不知为何体内的血性被他挑起,竖起眉毛就要和他争论。
周子渝见她要恼,嘻嘻笑着伸手去推她胳膊:“告诉。。。”
夏云竹正想给他一点教训,见他伸手过来碰她,更是恼怒,手腕一翻,手指搭在他胳膊上就想将他摔出去。周子渝手迅速一缩,退了半步,夏云竹这一下就没搭上,一切只不过电光火石间。
他们两人都有些愕然,周子渝想的是,她居然会功夫?夏云竹心想,他居然能逃脱?应该不是偶然。两人各怀心事地打量着对方,忽然又觉得对方这个剑拔弩张的样子很好笑,忍不住指着对方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夏云竹边笑边想,这可不正像两只乌眼鸡么。
笑过之后,刚才的那点小冲突也化为无形。周子渝笑问:“你会功夫?怎么学的?”
夏云竹笑着点点头:“我小时候身体不好,而且老被别的小孩欺负,我又从来不服输,就跟妈妈说要去学功夫,也没学好,不过身体倒是好了不少。你呢?”
周子渝暗暗点头,心说,你还的确是不肯服输。听她问自己,赶紧答道:“我是从小跟在爸爸哥哥后面打打杀杀,也只是学了一点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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