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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他选择当一个缩头乌龟,将一切缩进去形同身体一部份的硬壳,保护自己,不想再受到伤害。
他原以为懦弱地拒绝发挖真实,会令自己好过些。但他就是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一种…总有一天会知道事实的预感……永家的私人草地位于XXX精神病院的后山,那块草地原本是用作民区,可住民对于民区前建了一座精神病院感到很不满,而向政府投诉并抗议。政府抵抗不了住民猛烈的申诉,便将民区迁到另处,留下一大片空地以拍卖售出。
永相随得悉空地位于XXX精神病院后,便将之买下。他雇用了工人重整空地,把草皮填上,再雇用花工每隔一段时间为草地清虫剪草,久而久之,一块荒废了的空地便变成了一块漂亮清爽的草地。同时,他把草地改名为'双飞原' ,代表送给他的爸爸永双飞的草原。
双飞园初时打算用作开放给精神病人,当病人的病情较稳定时,他们的家人或护士便能带他们出来散步。可惜的是,顾虑到永相随世界巨星的身份带来的不便,这个计划只好作罢,否则当他带着他的爸爸来到'双飞原的时候,后果可能是难以想象的混乱。
最后,'双飞原' 便成为了他们永家的专属草地。闲时永家兄弟四人便从精神病院里把永双飞放在轮椅上,接着便将他推去'双飞原' 散'心' 。
然则,今天只有他一人。
他推着轮椅,而轮椅上的永双飞还是一副空洞如无灵魂的木偶的样子,彷佛他已不存于世间上。他们来到'双飞原保安守卫的入口,永相随温和地与保安打招乎、闲谈几句,便步进'双飞原' 。
甫来到草地上,凉快舒畅的微风带着草清爽的气味窜入鼻,沁入五藏六腑中,心胸豁然舒泰,再多的忧愁郁闷也被微风吹散。映入眼里的一片圹大的草原,绿草顺着微风的带动而向右摆动;几尺之遥的树木亦为微风而'嗖嗖的作响,看似平淡无奇,在他的心里却犹似一幅美境配上悦耳的乐韵,使他沉醉。
永相随深深地吸了口微风,掟出满足的笑容。很久都没有感受风了……低下头,俯视住永双飞的柔顺发丝为风飘扬,纯白色的精神病人的制服亦被吹拂起。他蹲在永双飞前,两掌搭在轮椅两侧的扶手,漾起似水柔和的笑。“爸,你也喜欢这里?”
永双飞的眼眸空洞如昔,宛若对世间的一切绝望;野性师气的脸没有任何一丝表情;两片唇瓣间的线条自始自终也是成一直线……种种状况看来,平常人实在看不出他哪里感到高兴。
唯一的解释,就是父子间的心灵联系吧!
“冷吗?对不起,我忘记了为你多带一件衣服。来,盖住我的。”永相随站起来,脱下身上的长褛,轻轻盖在永双飞身上。幸亏长褛的重量不少,才免于被微风吹去。
“放心,我不冷。” 他续道∶“爸,我们到那边坐好吗?”
他把轮椅徐徐推向前方的白色长椅。往常三个弟弟和爸谈得累时,便会坐在那;长椅的不远处是一张桌子,用作摆放食物与水,每当肚饿或口渴时,也会坐在桌前休息,蛮像野餐的。
来到长椅前,永相随强而有力的手臂滑过永双飞的肩背,握住另一边的肩膀;另一只手穿过永双飞的双滕后,微一使力,轻松的把自己的爸爸横抱起。
小心翼翼地把永双飞放在草地上,让他的背靠住椅子,把他的把腿伸展开来,然后有力却又动作温柔地搓揉着永双飞的腿肌。
“爸,我们这些年来也不断为你按摩肌肉,那么当你醒来时,便不用长时期接受物理治疗来回复肌肉的弹性。但你的声音已经很久没发出,你初醒的那段时间会说不到话……”他顿了顿,“你会醒来的,我知道。可我却不晓得自己能否看到你醒来的一天……”
像是在回应永相随的说话,靠住椅子的身体微微倾斜。
“爸,不用担心啦,我只是说说而已。” 只是说说吗?他比谁都清楚那是实话。
永相随从自己带来的单背包中拿出手提电脑,坐在长椅上,开始他的工作。然而,永双飞的身躯倾斜至头能靠到永相随的滕盖侧为止。
他一愣,把永双飞摆正之际,他又再度向着他靠去。
风有这么大吗?永相随疑惑地环视四视。其后,他抱起永双飞,让他坐在椅上,并倚着椅子另一侧的扶柄。不知怎地,明明便已经倚住椅子的扶柄,但永双飞的身躯竟又向着永相随靠去,宛如正负两殛的磁力吸引。
就在永双飞的头碰触到儿子的肩膀,永相随无奈地从手提电脑的萤幕抽离视线。又不能让爸躺在椅上,否则他的眼睛会被阳光灼伤。他侧过身把永双飞摆向另一边之际,猝地想到什么似的,笑问∶“你不会是要我抱吧?”
奇异地,永双飞不再'左倾右摆' ,坐得端正,只是头依旧垂下。
“爸真懂得撒娇。”
他柔情的笑说,拿开手提电脑,把永双飞抱起,让他侧坐在腿上;把永双飞的头靠住自己的肩窝上;手绕过永双飞的腰际,有力地环住他,使他安稳地坐在自己的怀中。
“爸,借你的腿一用。” 说罢,便把手提电脑放在永双飞的双腿上,单手操控着电脑。
温馨的俩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却散发着丝丝悲哀,是破灭的前奏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永相随挪了挪身子,使永双飞更舒服的枕在他的肩窝。颈侧感受到那微乎其微的呼吸,略微的暖意传达着'还活着' 的信息。
只要活着,不管过去是多么悲痛,总有一天还是会幸福。他是如此深信,所以,他亦深信爸会幸福。
心头一热,他转过脸端详着永双飞从没有衰老过的俊师脸容,轻道∶“你还活着真好呢。”
他的手抚上永双飞的脸颊,手触及之处是一片凉意。一直身处在凉风之中,皮肤多少会有些冰冷,爸的身体虚弱,还是别让他在这里待太久。“再等一下便好了,爸再等一等,很快就可以回去啦。”
他在永双飞那致瑰色却略苍白的唇上轻啄一下。
宛若情人之间安抚情绪的轻吻,恁地亲腻嗳味。然,对于一个多年来被弟弟们深吻的男人而言,唇瓣的碰触已是正常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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