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融再次醒来时,是两天后的傍晚。
此时暮色西合,落日余晖透过落地窗,整面的倾洒在室内,整个卧室都被暖意所填满。
温融侧躺着,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复古风格的窗帘挂穗在无意义的摇曳着。
一旁的加湿器不断供给着白色的烟雾,就是这股烟雾将那花纹繁复奢华的穗子,激荡个不停。
她慢慢起身,看着窗外成片的绿色松林,放眼望去,除了生机盎然的绿,再无其它。
温融掀开被子,因为长时间躺在床上,脚一沾地,就感觉到一阵腿软,但是她的身子却不觉得虚弱。
地上铺的原色柚木地板,踩在上面还能清晰的感觉到工艺纹路。
温融打开了房门,门外像是挂着什么饰品般,只能听见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房门打开后,才看到门上带着水晶制作的风铃,风铃下垂坠的丝线上,还绑着一张纸条。
温融选修过小语种,认得上面这一行法国诗人阿蒂尔·兰波的一句诗——
【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
大厅里壁炉燃着木头,是一股烤栗子的味道,温暖又干燥,让人莫名觉得舒服。
壁炉里不时传来木头燃烧时“噼里啪啦”的轻响白噪音。
这一幽微的声响,将她的思绪扯了回来。
或许是听到了风铃声响,楼下传来脚步声。
温融向下望去,蓦地对上了厉政霆的目光。
四目相对,二人之间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一条名叫前世今生的银河。
温融呼吸一痛,别开了眼睛。
她散乱着茶色的长发,素净的脸庞上还带着侧睡时,枕巾花纹印在脸上的印子,微微的泛着粉。
眼眸也因为睡饱了而显得亮亮的,不像是大病一场,而像是刚刚睡醒。
男人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温融不想忍受他这样安静幽深的注视。
厉政霆从西侧边的木制楼梯走了上来,他穿了件修身的黑色高领毛衣,头发也不是打理精致的大背头,而是随意的微分碎盖,鼻梁上还戴着一副银丝框眼镜,可他一丝斯文败类的感觉也无,却无端的符合绅士暴徒这几个字。
随着他的靠近,混着广藿的木质香弥散开来,与这栋历史悠久的木屋,倒是无端契合。
厉政霆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在她还在怔然间,语气柔和的说:“,烧彻底退了,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这两天,温融虽然是一直昏睡着,但是用药吃饭却一样都没有落下,她并非是一点意识都没有,虽然烧的厉害,但是只要耐心的引导,还是可以吃下东西的。
否则以她娇贵的体质,两天不吃东西,别说是下地走了,就连起床猛了都会双目眩晕。
说完,厉政霆没打算听她的回答,她的气色如何他看的出来,于是直接弯腰打横抱起她,沿着楼梯往下走。
她身体轻极了,原本她169的身高,体重刚刚过百,可此时掂量着,厉政霆不悦的皱起了眉。
温融安安静静的随他抱,有一种不合时宜的乖巧,若是按照以往,经历过那种不堪的羞辱,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窝在他怀里。
温融性子软,但不代表不是烈性子的。
但她不论什么样子,他都无所谓,照单全收。
可过了没多久,厉政霆就不再这么认为了。
温融对一切的态度都透着一股寂灭般的漠然,好像无论他做什么,怎么做,都引不起她一丝一毫的回应。
厉政霆将她放在餐桌前,转身走向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砂锅什锦汤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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