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岁安听了窗外苗爹爹的话,顿了几秒,然后忙从玉溪身上爬了起来。和玉溪匆匆穿上衣裳就急忙往如画院赶去。
一到如画院门口就听见里面远远传来喧嚣声,只见整个如画院灯火通明,游廊一路挂满了灯笼,下人们来来去去,见到薛岁安忙行了个礼又匆匆走了。
“主子,您这边请,看来如画院的人都忙着呢!主夫,夫人和其他主子都应当已经在如画院的正房等着呢!您也过去吧!”
苗爹爹自行在前面为她引路道。
薛岁安听了,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玉溪,示意他跟上,然后就跟着苗爹爹向如画院正房走去。
如画院离她的岁安居虽不算远,但莫侧夫毕竟是她的庶父,因而她来这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这如画院。
她一路走,一路见这如画院处处锦绣富丽,本不觉得什么,毕竟这如画院的主人莫画出身江南巨富之家,又备受她那当朝一品国公夫人母亲的宠爱,他住的院子富贵堂皇些也并不奇怪。
可当薛岁安看到如画院那么长长的游廊上那大片大片金粉作的画儿,还有刚刚路过那小花池立着的泛着光的玉石假山时,还是不由感慨了一句,这莫侧夫还真豪奢啊!
难怪府里人人都知道这莫侧夫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出手也大方,随手赏来如画院办事的就是几百大钱,搞得这府里趋炎附势的下人个个都上赶着讨好,抢着来这如画院办差。
不过,莫侧夫如此挥霍大方,花的钱倒也不是她娘给的。听说当年莫侧夫嫁进国公府可是带了半个莫家的财产做嫁妆的,莫家还每年大批大批的送钱来,所以人家白玉为堂金做马,也是人家有钱任性啊!
可这莫侧夫如此有钱了,她那当国公夫人的娘据说还每月都收罗一幅名画来讨好人家。听说这如画院院子都被她娘送的名画挂满了,那名画还件件价值不菲呢!
呵呵,她娘这算什么?拿银子去贴财主吗?
薛岁安有些酸酸的想到。
又不由想到,她母亲对这莫侧夫本来宠爱的不行,假设这莫侧夫再给母亲生个孩子尤其是生个女儿,她母亲怕是连心都愿意掏出来给那莫侧夫了吧!
那么她父亲呢?眼看别的男人,还是母亲万分宠爱的男人在给自己妻主生孩子,那心情抑郁难受的恐怕说都说不出吧!
父亲,薛岁安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然后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没多久就到了如画院正房。
“不是说已经三个多时辰了,为什么产线还没有裂开?还有,不是叮嘱过你们吗?你们主子有了动静就赶紧上报,为何那么迟才报我知道?当差如此疏漏,如此玩忽职守,要是你们主子有了半点差错,你们全部等着发落吧!”
薛岁安脚刚搭上如画院正房台阶,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了她母亲薛嫣的咆哮声。
她母亲身为一品国公夫人,一向自持稳重,对待下人也向来和颜悦色,鲜少见她如此不顾体面的咆哮叫嚷,可见她此刻心情的焦急愤怒。
薛岁安一踏入如画院正房正厅就感觉自己宛若进入了金屋一般,只见正厅内亮如白昼,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古玩摆件正在灯下熠熠生辉,墙上果如传说中那样挂满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名画。
正厅大灯下,她母亲薛嫣正穿着大红朝服脸红脖子粗的朝如画院的几个下人们发着火,正厅左右两排雕花太师椅上坐着她几个庶父和庶兄,而她父亲陆鸿坐在正厅正位上,顾爹爹正站在父亲的旁边伺候着。
她父亲和几个庶父,庶兄都只披着长发,妆也卸了,想来也是从床上匆匆赶来的,而她母亲薛嫣则是朝服也未换,看来是从衙门回来后就径直来了如画院。
时不时有下人端着热水,白布,针线,剪刀等物在正厅和连接正厅的卧室穿梭来去,卧室里隐隐传来男子的呼痛声,听起来像是莫侧夫的声音。
正厅众人的视线都正集中在母亲薛嫣和那被训的几个下人身上,因而未发现她的到来,薛岁安扫视了一眼就带着玉溪朝父亲陆鸿那边走去。
“爹”薛岁安走到陆鸿身边轻声道。
她爹正用手撑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娘薛嫣向那几个下人咆哮着,一看是她,缓了缓神色道:
“你也来了?这夜深露重的,男人生孩子,你又帮不上忙,你不在岁安居休息,跑来干什么?”
然后又上下看了看道:“怎么衣裳也不穿件厚的就跑来了?”
屋内人听见薛岁安和陆鸿的对话,一看薛岁安来了纷纷向她致意,只有她母亲好像没有发现她似的继续训斥着那几个下人。
只见那几个下人听了她母亲薛嫣的训斥,唯唯辩驳道:“禀夫人,不是奴才们玩忽职守不去报,是莫主子他拦着不让,莫主子说他已经有两次假产害您白跑了两趟了,因而今天下午莫主子肚子疼似要生产时他拦着奴才们不去报,生怕又是假产白白耽搁了您的公事,直到候着的产爹和医官判定这次是真的要生产了,奴才们才敢去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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