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遵照习俗,也同样问询了几句,而后打探道:
“恕我冒昧一句:此处是谁家的帐篷,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的帐篷,离通向涅萨⑧城的商道只有一昼夜的路程。我是大漠中的一个普通游牧民。人们都叫我科尔库德…却班⑨。”
帐篷外狺狺不已的牧羊犬突然狂吠起来。喊叫声、抽泣声、号哭声继之而起。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最后平静下来。传来一声吆喝:
“帐篷里有人吗?科尔库德…却班,你回话呀!”
3 草原骑士
老人起身走出帐篷。帐篷外隐隐约约传来对话声。
“他怎么跑到这儿来啦?”只听得骑马而来的人用沙哑的嗓音低声问道,“莫非想找死不成?”
“他们三个都是我的客人。”
“哼,我倒要让他们瞧瞧,安拉①给他们安排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
“你千万别动他们——你这五个虏囚又是从哪儿弄到的?”
“这是五个有经验的匠人,他们有的是铜匠,有的是火器匠。他们跟一个商队一块儿行路。我正想给这个商队‘刮胡子’,谁料想晒依陀内②不知从哪儿派来二百骑士帮一个耀武扬威的伯克围猎黄羊,害得我只好把骆驼丢开手,连拉骆驼的人也乘机跑散了,最后抓住的只有这五个匠人。眼下我想把他们弄到马鲁③,卖个好价钱。”
“愿安拉保佑你!”
然后,主人陪来人一起走进帐篷。
这位新来的客人年纪不大,个头很高,方肩细腰;侧面挂着一个用上等山羊皮制成的剑鞘,剑鞘中插一把长长的利剑; 穿一双骆驼皮鞣制而成的黄色细高跟皮靴; 戴一顶高高的绵羊皮帽子;穿一件式样特殊的黑色农民上衣——这身打扮说明,他是一个突厥蛮人。他脸色黝黑,颧骨高耸,神色坚毅,更可以证明他是个地道的突厥蛮人。
“到篝火旁来坐吧!”主人邀请道。
但是来客并没有到毡子上落座,而是依旧站在帐篷门口。他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像一只夜猫子。
“你是谁呀?”扎阑丁问了一句,连眼皮儿也没有撩。
“一个草原上的人……”
“是游牧民还是干别的营生的?”
“我是给驼队商人‘刮胡子’的……”
这样的回话方式,照草原上相传的风俗来说是粗鲁无礼的。草原上的人们在篝火旁遇到生人,哪怕对方衣着褴褛,也都平等相待,互相殷勤致问:身体安好吧,畜群兴旺吧,旅途平顺吧。这个突厥蛮人看样子是在找碴呢。
扎阑丁瞟了他一眼,又垂下眼来,只有嘴角隐约抽动了一下。一位尊贵的汗难道还值得和这么一个出入沙漠的普通游牧民发生口角吗?
“主人说,你在打听去玉龙杰赤的路。我可以送你一程,”突厥蛮人沉默片刻,开口说道。
扎阑丁本人虽然孔武有力,可他的坐骑却疲累不堪。呆在这里,他可以平安无事,可以受到做客习俗的保护。一旦上路,这个突厥蛮人就会像不久前他追击黄羊那样去追击他。想到这里,汗便回答道:
“此刻我还不打算去玉龙杰赤。”
“那么这个哼哼呀呀的即将告别悲惨人世者,又是什么人呢?”
“是个被强盗刺伤的人,”托钵僧说,“这很可能是亡命徒哈拉…孔恰尔干的好事。据说,那只沙漠中的老虎对谁也不肯饶恕。”
“照你这么说,别人就不会抢夺哈拉…孔恰尔的财产了?”
托钵僧回答说:
“我是一颗被漂泊之风在草原上驱赶着的空果壳,你的问题我怎么能答得上呢?”
“哈拉…孔恰尔住在饮水缺乏、人迹罕至的盐土地带。他像潜游在沙漠中的蜥蜴或者滑行在苇草中的蟒蛇而让人无法捉摸。谁也捕捉不到他的行踪,他却可以随处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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