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忙侧身避开,欧阳锋竟然料敌机先,发掌击向他趋避的方位,同时又是一口浓痰吐将过来。
洪六公处境窘迫,欲待不避,可是那口痰势挟劲风,若是打中眼珠,就算不致受伤,定也十分疼痛,而敌人必乘机猛攻,那就难以抵挡,百忙中伸右手将痰抄在掌中,左手还了一招。
战不数合,欧阳锋又是一口唾沫急吐,他竟将痰涎唾沫也当作了攻敌利器,夹在拳招之中使用,令人眼花缭乱、心意烦躁。
独孤逸轻声道:“不知这欧阳锋怎么使出这恶心的功夫来。”黄蓉轻声道:“我瞧着你在他手下能讨些好处。”独孤逸笑嘻嘻道:“打不过就跑呗,我打不过他,他跑不过我。”
两人轻声交谈,那边的战斗却越发白热化,洪七公见他显然轻辱于己,不由得怒气勃发,同时右手握着一口浓痰,滑腻腻的极不好受,又不想抹在自己身上,斗到分际,他突然张开右掌,叫声:“着!”疾往欧阳锋脸上抹去。
这一招明里是用痰去抹他的脸,暗中却另藏厉害杀着。欧阳锋神智虽乱,耳目四肢只有比平时更为灵敏,眼见洪七公手掌抹到,立即侧脸微避。
洪七公手掌翻转,直戳过去,欧阳锋斗然张口急咬。这正是他适才用以击败黄药师的绝招,看来似乎滑稽,但因他张口快捷,教人难以躲闪,以黄药师如此登峰造极的武功竟也着了道儿。
黄药师、独孤逸、黄蓉、郭靖看得分明,但见洪七公的手掌已伸到他嘴边,相距不及一寸,而他蓦地张口,一副白牙在日光下一闪,已向洪七公手上咬落,不禁齐声叫道:“小心!”
岂知他们三人与欧阳锋竟都忘了一事。
洪七公号称九指神丐,当年为了馋嘴贪吃,误了时刻,来不及去救一个江湖好汉的性命,大恨之下,将自己食指发狠砍下。
欧阳锋这一咬又快又准,倘若换了旁人,食指定会被他咬住,偏生洪七公没有食指,只听喀的一响,他两排牙齿自相撞击,却是咬了个空。
洪七公没有食指,欧阳锋原本熟知,但他这时势如疯虎般乱打乱扑,哪里还想得到这些细微未节?
高手比武,若是双方武功都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往往对战竞日,仍是难分上下,唯一取胜之机端在对方偶犯小错,此刻欧阳锋一口咬空,洪七公哪能放过?
立即一招“笑口哑哑”,中指已戳在他嘴角的“地仓穴”上。
旁观四人见洪七公得手,正待张口叫好,不料一个“好”字还未出口,洪七公已是一个筋斗倒翻出去。
欧阳锋踉踉跄跄的倒退几步,有如醉酒,但终于站稳身子,仰天大笑。原来他经脉倒转,洪七公这一指虽戳中他“足阳明胃经”的大穴,他只是全身微微一麻,立即如常,却乘机一掌击在洪七公的肩头。
幸得他中指在先,这一掌的力道已不如何凌厉,洪七公顺着来势倒翻筋斗,将他掌力消去大半,百忙中还回了一招“见龙在田”,也将欧阳锋打得倒退几步。
洪七公幸而消解得炔,未受重伤,但半身酸麻,一时之间已无法再上。他是大宗师身分,若不认输那就迹近无赖,同时心中确也佩服对方武功了得,抱拳说道:“欧阳兄,老叫化服了你啦,你是武功天下第一!”
欧阳锋仰天长笑,双臂在半空乱舞。向黄药师道:“黄老邪,你服不服我?”黄药师心中不忿,暗想:“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竟教一个疯子得了去,我眼老叫化二人岂不教天下好汉耻笑?”但若上前再斗,自忖却又难以取胜,只得点了点头。
欧阳锋向郭靖道:“段皇爷,你服不服我?”郭靖心想这里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天下第一当之无愧,只是段皇爷并不在此处,他为何看着自己发问,于是说到:“咱们打不过你。”
欧阳锋又紧盯着坐在一旁的独孤逸,双眼发红,声音中带着缠斗到:“克儿,你爹爹武艺盖世,天下无敌,你喜不喜欢?”
欧阳克是他与嫂子私通所生的孩子,名是叔侄,实是父子,此时他神智半迷半醒,把郭靖当作欧阳克,竟将藏在心中数十年的隐事说了出来。
独孤逸坐在一旁,心下一惊,看他手舞足蹈,行为疯傻,知道他此时癔症比往日更严重,她与黄蓉对望一眼,心下想到一计,张口说道:“爹爹厉害极了!这里的人都打不过你!但还有人比咱们厉害!”那说话的声音竟然与死去的欧阳克一模一样。
在场的几位均见过欧阳克,但道不知独孤逸有这口技的本事,更不知道鹿头集的事,此事更是一惊。
那欧阳锋大喜之下又大怒,他嚎叫道:“你叫我爹爹,哈哈哈!好的很,好的很!谁比我厉害,叫他来跟我比武。”
黄蓉想起独孤逸说在鹿头集那关于“你是谁,我是谁”的机关,看月光下欧阳锋的身影乱晃,于是插嘴道:“此人人功夫了得,你定然打他不过。”
欧阳锋捶胸大怒,紧盯着黄蓉道:“好媳妇儿,你说是谁?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关注武功的读者儿~~~
这里再次独孤逸和欧阳锋交手了。
独孤逸+郭靖组合≈低配版的黄药师+洪七公组合。
独孤逸和黄药师的武功路子设定是一样的:变化多、招式惊奇、身法快,人的悟性高,一点就通,一学就会,而且可以举一反三。差别是独孤逸更懂得以柔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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