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洪仁达现在倒比起前面要来的机敏的多,“阁下是哪位?”
石达开好奇地看看正撇着大嘴、装出一副茫然的洪仁达,“哈哈,贵人好忘事啊,这才几天没见,就连本王都不认识了?”
“洪仁达,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见了翼王殿下为什么还不见礼?”苏三娘冷冷地看着洪仁达的那种丑态,厉声地责问。
“翼王,这里谁是翼王?”洪仁达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地瞅瞅苏三娘,“苏三娘,你不好好地反省思过,怎么擅自跑到了这里?难道你就真要违抗天王旨意,造反不成?”说完,他又立即转头看着刘丽川,“你也出来了啊,好,你来告诉我,哪个是翼王?”
刘丽川一指身前的石达开,“洪大人,既然您这么问我,那好,那我问问您,站在您面前的殿下是谁?”
“你说是他?”洪仁达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想一下就蹦出几句有相当分量的话,可一时又搜罗不到,只好先笑。
在一边儿几乎感觉天就要塌下来的郎继祖,这个时候的胆气终于被他的主子激发起来了。都说洪仁达笨,说洪仁达一无是处,可眼下的洪仁达简直叫他钦佩万分。要想扭转不利的局面,“假冒伪劣”这把尚方宝剑怎么能够丢掉?他上前一步,死死地盯住刘丽川,“刘将军,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以前见过翼王吗?”
“没有,”刘丽川鄙弃地盯着郎继祖,“这又能说明了什么?”
郎继祖没有再看他,而是把脸转向了早已经不知所措的林阿黄和他的士兵们,“弟兄们,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尊奉天王的旨意,为了天朝的利益。可你们都看到了,大家都没有见过翼王,真正认识翼王的只有洪市长、我,当然,还有苏三娘。苏三娘因为抗旨,已经早被命令闭门思过,大家不妨想想,偏偏这个号称翼王的人就是她领来的,为什么?为了对抗天王,这些龌龊的小人居然想出了假借我们神圣的翼王,来欺骗大家的下三滥手段。”
世界上竟然就真有这些睁着眼睛说胡话的无赖。苏三娘给气的笑了,她指指郎继祖,叹了口气,“你这个摆摊看相的家伙,是不是今天出门前真给自己计算好了?你可别后悔啊?”
“我后什么悔!”郎继祖脖子一梗,“你苏三娘厉害,你是‘铁娘子’,在上海你杀了不少的人,不少人心里都怕你。我郎继祖不怕。为了上海百姓的利益,我们不管对谁采取的都是忍让策略,从来不杀一个人。即便是象你和刘丽川这样顽固不化的人,我们还是一再迁就,希望你们能改过自新。你们能和我们相比吗?”
“当然不会。”苏三娘的脸唰地一下变的冰冷,“对待天朝的敌人,我苏三娘向来就没有丝毫的仁慈。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善人了?我苏三娘之所以还能活到今天,那是你们胆子太小,你们害怕安王殿下会回来找你们算帐!”
说着话,她看了眼一直面无表情的翼王,从怀里取出来一样东西,慢慢地展开。然后,又看看早就已经止住了笑的洪仁达,“现在,我宣布天朝总理大臣和最高军事统帅部命令。洪仁达无视天朝法令,伪造天王诏书,搅乱天朝朝制,令翼王达开将其立即抓捕归案。望上海官员一如既往,各安其责……凡一时受其蒙骗,参与阴谋者,至本通令发布起,只要不再加重罪孽,一切既往不咎……”
苏三娘把手里的命令举到脸色苍白的洪仁达面前,“洪兄,上海的戒严令已经取缔,李咸池司令官在恢复上海的一切。其实,你们的罪状还远远不止这些,你们欺骗警备师官兵,试图杀害翼王殿下,抢劫江北大军急需的军火、弹药,冲击天朝军事重地,险些引起更大的混乱。你该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了吧?”
“你们……你们……”洪仁达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只是感到天旋地转。
“大人,你这是怎么啦?你说,你说啊,天王的诏书是真的,卑职作证,是卑职亲眼看见天王交付给大人的。把天王的亲笔诏书拿给他们看。”郎继祖一把抱住站立不稳的洪仁达,使劲儿摇晃着。伪造天王诏书?那可是死罪!
郎继祖的话,使得洪仁达犹如回光返照一样,他猛的摔开郎继祖,从怀里一把扯出那份天王的亲笔诏书,冲着石达开一扬,“你……你敢说它是假的?天王的亲笔,你不会不认识吧?”
石达开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那似乎是一种苦涩。他微微的闭了下眼睛,“洪老兄,你可认识本王了?”
“认识,认识,”洪仁达早忘了他以前曾经说过的话,“翼王千岁,都是我糊涂,刚才……刚才……千岁可不能说这个也是假的啊!”
石达开叹了口气,他接过洪仁达手里高举着的天王诏书,却看也没看,直接递给了苏三娘,“假的,这本来就是假的!”
他不再理会洪仁达,而是看看周围的警备师官兵,“弟兄们,能出现今天的这种局势,我很遗憾。有人为了一己之私,背弃了他们曾经对天朝许下的诺言,几乎把你们领上了一条不归路。作为天朝的军人,你们手中的武器是用来对付清妖和一切我们的敌人的,而不是我们的弟兄。作为警备师,你们的责任是维护一方的平安,却不是制造混乱,更不能成为某个人的私人保镖。当然,本王现在能站在这里说话,还要感谢上海警备师多数心有正义的官兵。他们在短短的几天里,既要表面上违心地去履行那些他们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同时又在暗自地保护着许多的人,难能可贵。上海本王还是第一次来,上海不错,它是天朝铁打的地盘,永远也变不了天。不多说了,都各自回到你们以前的驻地去,做你们应该做的事情。”
说到这儿,他瞅瞅刘丽川和苏三娘,“下面是你们的事情了。”他走了,迎着还一直挺立在那道红色警戒线上的汪海洋走了过去。
望着现在已经完全变傻了的洪仁达,苏三娘笑了,一指就在前面的东方实业大门,“洪兄,你不是很想进去看看吗?请吧,这回没有人能拦着你了。”说着,她又一指郎继祖和林阿黄,“还有你们。”
“我……我不去……”洪仁达向后连连倒退着,情不自禁地又冲着石达开的背影儿叫喊着,“翼王,石达开,你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天王的诏书是真的,真的啊……他妈的,我知道了,好你个石达开啊,你是成心和杨秀清串通一气,要搞乱天朝,推倒天王……”
“真是给脸不要脸!”看着越发疯乱的洪仁达,苏三娘杏眼一瞪,一闪身跳到洪仁达的面前,冲着他那圆圆、油亮的脸上就是狠狠地一拳,“我看你再胡说八道!”
洪仁达肥胖的身体就象根朽木桩子,顿时应声倒地,双手紧捂着被打掉的下巴,呜呜地痛呼,鲜血也顺嘴角儿在流。
“都给我拖进去!”苏三娘拍了拍两只玉葱般的秀手,冲着后面上来的王虎等人吼了一声……
………【第一二五章那也要分错的是什么?】………
石达开没有去审问洪仁达,仅仅凭借洪仁达那里拿出的天王亲笔诏书他就知道,所有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天王洪秀全的一手安排,而不是洪秀全甚至在“天父”面前还口口声声坚持的那样,他是那么的冤枉。这其实是石达开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在苏三娘对洪仁达等人的审讯期间,石达开独自坐在隔壁的房间里,他开始把天京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当作是战场上的瞬息变化,仔细地反复品味。
“殿下。”汪海洋推门走了进来。他看着沉思中的翼王,欲言又止。
石达开抬起了头,望着汪海洋,眼神儿里似乎有种期待。
“殿下,下令在上海可以趁乱杀掉您的,就是……”汪海洋的手朝着天上指了指。
石达开的眼神儿变得失望了,脸色随即也黯淡下来。
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苏三娘。她瞅了瞅一动不动的翼王,把手里的审讯记录放到翼王的面前,然后,默默地坐了下来。
“都完了?”石达开没有去碰苏三娘放在他面前的东西,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声。
“完了,”苏三娘眼皮向下耷拉着,“不用问我也敢肯定,事情完全就都是这样。”因为狠狠地揍了洪仁达的那一拳,她遭受到了翼王的严厉申斥,显然,直到现在她还在赌气。
“关于天京方面,他们都知道些什么?”
“具体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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