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华听季安宁这么说,以为是季安宁不想在家里待着,嫌家事多,要和他吵架闹脾气。
他揉了揉眉心,见季安宁也一直不说话,先问:“家里没出什么事情吧。”
“都挺好的。”季安宁不墨迹,就怕顾长华岔开了话题,“你怎么和妈说我怀孕了,今天劳师动众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没说。”顾长华肃然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他握紧了电话,大概是猜到金秀梅曲解他的意思了。
顾长华低咳了一声:“那你没事吧。”
他们虽然是夫妻,可说的话,却格外的生分,季安宁默了几秒:“呃…没啥事,我都解释清楚了。”
本来是想问问顾长华是怎么回事,可电话一通,季安宁反应拘谨起来了。
电话里两相无言。
顾长华本就是个不会说话的,季安宁也不指望他能活跃气氛,“那我在家等你回来,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
顾长华觉得季安宁真的变了,变得通情达理好沟通了。
他严肃的面孔终有一丝松动,“嗯,照顾好自己,部队忙,先挂了。”
季安宁答应着挂掉了电话。
这通电话打的季安宁都紧张起来了,她捶了捶脑袋,上了二楼。
自顾长华和季安宁结婚后,二楼就让给他们夫妻住了,房间里置着一张大木床,上面铺着极具年代色彩的大红棉被,墙角立着新过了油的木柜。
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最显眼的还是墙上挂着的那张扎眼的结婚照。
尤其顾长华和她的对比鲜明,看得季安宁恨不得赶紧找块布挡住。
季安宁刚回顾家,也不好一直待着二楼,熟悉环境后,她就去院子里给金秀梅养的那些公鸡母鸡投食了。
顾为民虽然是吃国家饭,但退役下来,每个月给的钱并不多,现在还供着两个孩子上学,又得给顾长安攒娶媳妇钱,所以现在的日子也并不宽松。
季安宁打小就没住过土房,可现在就连洗澡都不方便,还得拿着澡票去澡堂子洗,她站着院子里,呼吸着泥土混合粪便的味道,皱了皱眉,她得赶紧想个法子赚点钱,改善改善生活。
她一边想路子,一边捣鼓着鸡食。
“撒手撒手!”尖锐刺耳几声吼突然传来,金秀梅端着大铁盆,着急的冲着季安宁走过来。
“安宁,你整啥呢,别浪费我这些鸡食儿,都喂过了。”金秀梅也不想给季安宁使脸色,可这结婚大半年了,肚子连个动静也没有,还让她白高兴一场,哪能好好说话。
金秀梅心里堵得慌,看什么都不顺。
偏偏儿媳妇也是头一次主动干活,金秀梅斟酌了会,“安宁,你拿着钱,去隔壁你宋伯那,买几副对子。”
这个年代,识字的不多,能写得一手好字的更是少之又少。
且能写了好字的,也不一定能写的来毛笔字。
宋家就在顾家隔壁,一家子的书香气息,宋渊年轻时就在学堂里教书,会写毛字,现在老了,过年过节,就靠帮人写对子挣钱。
所以每逢过年节,西区的住户都会去宋家买对子。
金秀梅话音刚落,立即又打住:“算了算了,你别去了,让你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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