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给你看一下吧!”说着大兰从衣服里边拽出那根被他擦得雪白的野猪牙。“这是什么东西?”“野猪牙!”“你杀的?”“是的。”大兰你大爷的,你不能成了孤胆英雄了,还有我跟为子呢。也许就是这根野猪牙戴在大兰这样彪悍的身材上更显得整个部队野性十足。
“你多大?”“报告总参谋长,十八。”“你有十八吗?我一看你的小胡子就知道你肯定不到十八岁。”他肩膀上金灿灿的一片,距离近,感觉有点刺眼。“总参谋长说我多大我就多大。”我真想土遁了,怎么这么说。“你的特长是什么呢?”“射击。”“怎么样,一会表演一下。”“是!”“我当了一辈子兵,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辛苦了,哈哈。”终于算是问完了,一位少将跟1号小声说:“马上准备一下射击表演,总参谋长还有其他事。”
只有118分队带到了靶场,总参谋长接过望远镜。“这个靶场是谁设计的?”“是2号。”“这样的靶场我估计全军也就这一个。有特点,实用,设计的好。应该让全军好好学习一下这种思路。”部队带到射击位置,郎队小声地说:“一会按照平时的训练就行,别紧张,都给我稳当的,听见了没有。”“听见了。”“赵博你是一组……”
这一次是三百米自动钢靶,身后不远处站着几位将军,我看了一下前面的靶子。绝对小意思。“卧姿装子弹!”我将81式步枪装上子弹,把保险拨到单扣上。“射击!”第一组上来的肯定是118的最具实力的士兵,左手枪的连野,闷瓜邵年……一共七个人。“哒哒!”枪声不断,钢靶中弹倒下,又立起来,再倒下……隔着三百多米都能听见子弹打在上面的“当当”声。射击完毕,总参谋长非常满意,他临走的时候,亲自为我们题了一个字——虎。后来这个字都印在了背心上。
第二十五章
当天晚上,1号在队伍前面站了好久一直没说话,我们都静静地看着他。“大家也许不知道,今天来我们403的就是中央军委迟浩田总参谋长,我们应该感到光荣。上级首长给予我们高度的肯定……”总参谋长?我当时不认识他,但是我想他一定会记住曾经有一个小兵对他说:首长辛苦了。“……我们不能骄傲,以后的训练要更严格,更艰苦。现在的国际形势很不稳定,战争随时可能爆发,仗一旦打起来,首当其冲的一定是我们特种部队,所以我们必须随时做好一切战斗准备,所以其他科目训练提前进入训练日程。”1号磨磨叨叨说了半天,我一句都没听进去。直到他又开始发彪,我才把耳朵给他。“今天,首长特别‘表扬’了一名战士,当然不知道算不算表扬。总参谋长说:这个小同志有意思。为什么有意思,我想大家应该知道,别人都他妈喊‘为人民服务’的时候,他却标新立异地喊了一句什么?啊……”唉我就他妈的了,这变脸怎么比变天还快呢。闹了半天想骂我啊。“……首长辛苦了?我这脸啊都没地搁了,这就是我周大虎的兵,啊。”大虎同志说着拍着自己的脸。“使点劲啊!”我盯着他心里想着。“真是他妈好样的,居然敢问候首长,居然还敢问候总参谋长,你们知道不知道他是多大的官啊,啊?那是上将,军中最高的军衔。当年打过辽沈战役的老革命了,你问人家辛苦不辛苦,人家辛苦的时候还没你呢。”他又拍拍肩章。“大虎同志,你也不差啊,不就少两颗星吗?你还参加过越战呢。”我在心里安慰他。唉,好象这种灵犀安慰起作用的。他不说了,盯着队伍看,好象没词了。哈哈,我也无耻地看着他,你能把怎么样吧,我就问候了。组长已经撤了,你还怎么处分我。打野猪说我不对,问候首长你不能说我不对吧。再高的领导难道不需要关心吗?
队伍中出奇地安静,我用手指头抠着扳机玩,“啪嗒,啪嗒的”。你说你的,我玩我的。他看了好一会才说:“弟兄们,这兵啊不是这么当的。是,我知道,你们年龄都不大,我也曾经象你们那么大过,但是你们不能拿自己当孩子,这样的毛病能不能不要再犯了。”“能!”我机智地回应他,可是我又错了。其他人谁都没吱声,只有我一个人喊了一句。大虎同志,我看你就认了吧。我喊完了,知道自己出丑了,这回大虎同志只盯着我一个人看。我也盯着他看,两个男人是对不出火花的。他把头一转,“今天就说这么多,各分队长,准备带队十公里越野,各队带回。”
队伍直接拉到了营门口,郎队掐着秒表说:“老规矩,最后三名伏地挺身一百,开始!”所有战士开始“哗啦,哗啦”地向前冲去。别看我瘦,但是长跑不在话下。(后来复转回地方,当了一名pol。ice,一次,我抓一个小偷,足足追了两公里多,后来那小偷坐在地上喘粗气,“大哥,别追了,你抓我吧,我在跑肠子都跑折了。我当时想,小样的,就算你跑二十公里,老子也能追上你。跑题了,呵呵。”)大兰跑在我的身边说:“组长,你太牛了,居然敢说总参谋长辛苦了。”“滚!”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心情特别好,状态也不错。游荡一圈居然跑了个第七名,我把枪往旁边一放,坐在地上,郎队看了一眼没说话。我明白,不就是又想说我什么吗?说吧,又不是没说过。
队伍陆续都回来了,我们班别看我这个组长吊儿郎当,组员可都真不错。不管任何科目,最后几名绝对不会是G4组的人。后回来的居然有连野,他一边跑一边捂着肚子。“队长,我做不了了。”“怎么了?”“不知道,在靶场的时候就开始疼。”“赶紧去卫生队,快去。”连野不是偷懒,他的性格我知道。队伍站好,前面几个落后的,趴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支俯卧撑。郎队拿着秒表看了看说:“第一名与最后一名居然能差十三分钟,差距太大了,如果要是一百公里的拉练,还要差多少,各组长针对那些体力不好的回去适当的开开小灶。顺便宣布一件事情,G4组的赵博今天射击表现优秀,给403争得了荣誉,组织上考虑到该同志的积极态度,所以决定恢复组长的职务。”积极?敢说我不积极吗。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决然是这个借口。最高兴不是我,而是我们组的几个人。
晚上连野没回来,住在了卫生队,听说好象是急性肠炎。果然快熄灯的时候,看见他组里一个急匆匆跑了回来。“怎么了?”“野哥马上就送走。”“有那么严重吗?”“啊,不说了,我给他收拾衣服。”平时看着体格不错啊,怎么说病就病了。当天晚上,连野就被1号的车送走了。
部队的步伐永远是不会因为谁走谁来而停歇的,果然从第二天开始,各个科目训练纷至沓来。原有的体能训练、搏击训练、射击训练、六百米障碍已经折腾的我们苦不堪言。又陆续增加了伪装隐蔽和城市巷战等科目。周大虎同志跟疯了一样,几乎天天盯在训练场,经常看见他一手掐腰,一只手比比画画。训练场上口令和周大虎的大骂声不绝于耳。疯了,大虎疯了,403疯了,整个世界都疯了。
甘肃的初秋天气异常,早晚温差悬殊,白天我们的皮肤被烈日烤得层层褪皮,晚上巡逻冷风习习。衣服已经脏得不能再脏了,根本就需要洗了,因为洗了马上就脏,所有士兵一天下来,筋疲力尽。晚上回到宿舍脸都不洗,带着泥巴就睡觉了。脏衣服都扔在地上,满屋子弥漫浓烈的汗臭味。我们根本就顾不上这些,抓紧一切时间睡觉。G…U…N刚做我“女朋友”的时候,还是崭新的,如今已经被磨得发亮,作战靴已经变成了磨沙皮的了。两个脚跟内侧,因为经常立正靠腿,表皮已经磨掉了,黑黑的钢板支在外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一天,我们正在操场上训练匕首搏击教程,远远就听见直升飞机的引擎由远即近,看样子又有什么领导来视察了。飞机降落以后,走出的不是什么领导,是外出“疗养”的连野,那家伙呼喊着朝我们这边跑过来。臭小子,才一个多月白了,胖了。“啊……王八蛋们,我连野回来了。”大家一看,顿时停下动作,将刀往地一扎,一起朝他围过去。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一个月没见他,真有点想他,只不过训练太累了,实在没有力气想谁了,包括王佳。众人将他压在地上,我们身上的一个月没洗的衣服,而连野身上是干净的迷彩服。眼看着他被埋没在人堆中,“好了,都别闹了,继续训练。”郎队终于发话。人群散去,连野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报告队长,我回来了。”“病都好了。”“好了。”
晚上连野才告诉我,他被转到酒泉中心医院的时候,已经肠穿空了,后马上被转送到兰州军区总院,一直住到今天。
“你怎么坐飞机回来的?牛逼了。”
“我也不知道,一个军区的参谋安排的。”
“军区的参谋管你一个小兵?”
“你还别不信,咱们跟别的兵可不一样,我去的时候,所有资料保密,我连病历都没有。”
“至于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给你看点好东西。”他从包了拿出一个信封,看看四下无人注意,小声说:“女兵!”我从信封里抽出照片,整整一叠,足有十多张。“我操,这么多的女兵……”完喽,我声音太大了,还没等我反过味来,手里已经只剩下一个空信封。
“这个漂亮。”
“这个,你看她笑的多甜啊。”
“我喜欢这个,胖乎乎的,多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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